雲昭一路上,也想明白了皇上傳他覲見,是要從他這裡,出衛軍的兵符來。
走近書房,雲昭跪倒下拜:“微臣雲昭,覲見皇上。”
“平。”
“謝皇上。”
鐵剛英靜靜地垂手恭立在一邊,並沒有去看雲昭,心中卻在想着,這位年輕的親衛統領,是否能夠應對面前的危機。
“雲昭,衛軍的兵符,此時此刻在哪裡?”
“回稟皇上,在郡主手中。”
皇上冷冷地說:“兵符何等重要?如何會在太平郡主的手中?”
“微臣也不知道,郡主是何時從侯爺上拿走的,只是前些時候,趙德海總管,奉旨到侯府探侯爺,曾經向郡主要兵符。”
聽了這話,皇上不由得皺眉,居然還有這種事?
“雲昭,真有此事嗎?”
雲昭躬施禮:“微臣萬死,不敢欺君罔上。”
“你如何知道趙德海向太平郡主要兵符?”
“當時微臣親耳聽到,當時不止微臣陪同趙德海總管,探侯爺,郡主正在侯爺寢室侍候。”
皇上皺眉沉默了片刻:“趙德海是怎麼說的?”
雲昭跪了下去,低頭說:“微臣不敢說。”
“朕命你說,你敢抗旨不遵?”
“微臣萬死不敢,當時……趙總管對郡主……提及太子殿下……”
這句話沒有說完,他拜伏在地,微微地抖着,沒有再說下去。
鐵剛英不由得暗暗瞪大眼睛,頭垂得更低,居然聽到了這種祕忌諱的事,太子殿下,這是想做什麼?
雲昭忽然又說:“皇上恕罪,其實微臣也不能肯定,兵符如今,是不是還在郡主手中……”
皇上剛想說什麼,把這件事遮掩過去,畢竟還有鐵剛英在這裡,被人聽到,太子圖謀衛軍兵符的事,可是皇室最大的醜聞。如果這件事泄出去,無論如何,是要廢了現在這個兒子的儲君之位,另立儲君了。若是在平時,事雖然大,也不是不可以。現在京都局勢如此緊張,人心惶惶,靖遠王又活着回到京都,各種事紛至沓來,弄得他心力瘁。
如果再廢立儲君,當真是會搖國本,鬧出大事來!
就算他有把當今太子廢掉的想法,也要暫時把這件事下去,等理好各種事,平靜下來再說。
然而,雲昭的這句話,卻立即把事,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!
“大膽,你竟然敢胡言語!”
雲昭磕頭:“微臣萬死不敢在皇上面前胡說,當日趙總管說,太子殿下要兵符,還要向郡主借人一用,之後趙總管就和郡主,避開微臣談,微臣也不知道後來趙總管,和郡主說了些什麼。如今皇上垂詢,微臣冒死回稟實,微臣罪該萬死!”
皇上氣得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,想不到邊的親信總管太監,居然是太子的眼線!
更想不到,自己立爲太子的兒子,居然暗中圖謀衛軍的兵符,這豈不是想謀逆?
口一陣陣地悶痛起來,有一腥氣息,翻湧上來,皇上急忙揮手:“退下,外面候着。”
他拿起一塊帕,用力在脣上,看到鐵剛英和雲昭退出去,頓時一口鮮噴湧出來,染紅了帕!
“呼呼……”
皇上的口,劇烈地起伏着,盯着紅的帕,口中滿是腥的氣息。他手想端起茶杯,卻看到自己的手,在不停地抖着。勉強把茶杯握住,茶杯也抖。手抖着,一陣陣眩暈,眼前發黑。
一個人影,宛如虛幻一般,立即飄了過來,手拿起茶杯,送到他的脣邊。他喝了一口水,那個人半跪在地上,低聲說:“皇上恕罪。”
他勉強點頭,那個人飛快地從他懷中掏出瓷瓶,倒了一粒藥丸,碎放在茶杯之中融化開,給他送到脣邊,餵他喝了下去。隨後這個人的手,放在他背後,緩緩地把元氣輸送過去。得到元氣,皇上閉上眼睛,盡力下心頭的憤怒,深深地呼吸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