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那句“你們離婚以後”，這些五年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，明峯很多時候都很想要全都忘記。
偏偏不能，時時刻刻有人提醒，自己也在提醒自己。
他犯的錯，要自己承擔，可是爲什麼傷的會是？
“這五年，沒有問過你我的事麼？”明峯第一次開口這麼問沈時謙。
“沒有。”
沒有猶豫的，沈時謙淡淡道。
孟梨凡從不提從前的事，從不提明峯，出院之後搬回孟家，以孟家長的份繼承了孟家的手藝，唯一算得上是徒弟的就只有沈時謙，但是沈時謙只學了木雕，平時很忙，很偶爾才來龍蟠看看，知道孟家傳給孟梨凡之後，孟家的門檻幾乎要被人踏破。
一部分是想要拜孟家學徒的，另一部分是向孟梨凡求親的。
五年前，孟梨凡三十出頭，以賢惠雅靜名在外，即便已經三十出頭加上個離過婚的背景，依然有不人衝着背後龐大的孟家資產而來，當然其中也不乏真正看上這個人的，可是這些人，不論是誰，都被拒之門外了。
把自己鎖了起來，關在一方很小的天地裡面，畫地爲牢。
沈時謙知道在等待，等待一個能來救贖的人，這個人只能是明峯，可是他自己不知道。
沈時謙一直打量着明峯，目毫沒有躲閃，明正大地打量着。
明峯最終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決心一樣，擡起頭看向沈時謙，“這些年，是怎麼過來的？”
五年了，他從來沒有這麼問過。
每逢沈時謙到龍蟠出差或者看的時候，他會問的，也就只有一句，過的怎麼樣。
而沈時謙每次帶給他的答案都是大同小異，
“最近胃口不太好，瘦了點。”
“最近臉不錯，院子裡面梅花開了，常常出來曬太”
“不錯，醫生檢查了。”
諸如此類，從未提及的雙，而明峯，也從來沒有想過會雙癱瘓。
沈時謙的確沒必要告訴他所有關於孟梨凡的細枝末節。
沈時謙幽幽地看着明峯，目清冷，這樣的目讓明峯到有幾分愧，自己這五年來對孟梨凡不聞不問的愧。
“你不如，自己去問，會更清楚一些。”
“子倔，不願意見我。”
“換了任何人，隨便什麼子，這種況下，都不願意見你。”
明峯猛地擡起頭，似乎明白了沈時謙話里的含義。
孟梨凡這麼多年沒有聯繫他，不僅僅是因爲當年他害的孟家家破人亡，恐怕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爲自己的已經殘疾，所以才不願意他見到那個樣子。
或許如果雙沒有癱瘓的話，孟梨凡絕對不會將自己困在孟家的小院子裡面，不會畫地爲牢鎖住自己。
外面月正好，明峰迴了房又在台上站了很久，隔壁的燈在半夜的時候忽然亮了起來，十多分鐘之後又滅了。
次日一早，明峯拉開窗簾，從台上可以看到隔壁院子裡面，紅姐正推着孟梨凡從屋裡出來，早上有些涼，上裹着厚重的毯子，隔得太遠，看不到臉上的神。
“明先生，吃早餐了。”
嵐敲了敲房門，站在門口說話。
冰正路過，看了屋裡一眼，“給明先生端上來吃吧，颱風景好。”
嵐點點頭，不等明峯說話，徑直下樓端了早餐上來送到了台上。
另一邊，孟梨凡坐在院子的石桌旁，桌上擺着早餐，正慢條斯理地喝着粥，顧曉珺剛到，自己在石凳上坐下了，紅姐添了一副碗筷。
顧曉珺到了之後，孟梨凡的心似乎好了一些，沒有之前耷拉着腦袋的沒神樣子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