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人,知點足吧,你這也就慶幸,現下大人饒了你一條小命,沒有下令斬立絕的,否則,別說是骨頭快要散架,人現在只怕都了白骨一了。”
阿銀這話雖然說的輕飄飄的,可是對於這馬家老夫人來說卻極威懾力。
馬家老夫人低哼了一聲,“我犯的那點事,又是自招,斬首?還不至於。”
看來,這馬家老夫人了解的,還面面俱到的。
蘇允弦不冷哼一聲。
“這可不是,你說了算。”
大牢裡面呆久了,出來猛的一下坐上了冷板凳,還真是別說,比在牢房地上蹲着,是舒服的多。
“大人,該問的,也都問了,該說的,我也都說了,這麼時不時的,給我們一家出來問話,亦不知,有何意義。”
馬老夫人還理了理自己的髮髻,儼然一副自己早做一切打算的樣子。
只要,咬死先前說過的話,對於旁的事,一概宣稱自己不知道,不承認。
不簽字畫押,蘇允弦就無法對定罪!
“你一直這般有恃無恐,可是覺得,你家老三一定會來救你。”
蘇允弦擡起了眸子,瞥了馬老夫人一眼後,輕蔑的問道。
馬老夫人像是有點反應過激一般,怒目瞪着蘇允弦“我那幺兒常年在外,馬家的事,他一概不知,你可莫要憑口污衊!”
平口污衊?
蘇允弦眼角噙着的譏笑更甚。
“他若是活着,也不知是該慶幸,還是懊悔,有你這麼個做娘的。”
聽聞蘇允弦的一番話後,馬老太人直接傻愣在原地!
那幺兒,此時應當是在爲日後的科考做準備。
馬家能否耀門楣,也就看此一遭了!
更何況,還有——
不可能,他絕無可能出了事。
“衙門什麼時候變如今這般,你們想要什麼,儘管和我說,我老婆子能做的,都會竭力做到!何必對一個無辜的人,下此毒手!”
無辜?
看來馬家老夫人也不過是這場局裡的棋子之一而已。
可憐了,整個馬家上下都要爲了那人,肝腦塗地的追隨。
想到這,蘇允弦不替他們覺得可悲。
“我在問你話,幺兒他,他怎麼了!”
馬老夫人從蘇允弦臉上的表察覺到了異,整個人都像是直接竄起似的,要朝着蘇允弦上撲去:“枉,你也是朝廷命,你怎能這般對待一個無辜的人,草菅人命!”
無辜,無辜,馬老夫人從始至終都在咬着這二字。
“有些話,你早不說,偏要到了這時候,連累你那幺兒,無故離世,縱然你現下想說,只怕是也沒機會了,只能去黃泉之下,同他好好繼續母子深。”
蘇允弦深吸了一口冷氣,居高臨下的打量着面前的馬老夫人。
這老虔婆,竟還有兩幅面孔,對待馬家老大的時候是一個樣子,每次提起那幺兒,眼睛裡都放着。
“不可能,你一定說的是假的,他們說過,一定會確保幺兒,一路平步青雲的!”
面對眼前這淋漓的事實,顯然,馬老夫人很是難以置信。
阿銀從外面拿回來了一個破舊的荷包,上面繡的幾枚元寶似的小刺繡,這全都是馬老夫人,一針一線上去的。
小小的荷包,那幺兒一戴就是十好幾年。
哪怕是往後,日子明明過的好些,他依舊是不捨得更換。
“一切都是你,是你自己害了他!”
偌大又空曠的房間裡,顯得蘇允弦的話擲地有聲。
所以,真的是害了他麼?
馬老夫人抱着那破舊甚至還粘帶着漬,溼漉漉的荷包,整個人跪倒在地上,哭的聲嘶力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