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錦玉而言,他此時此刻可是覺得自己比那竇娥還要冤枉啊!
被人綁架了不說,回家還要挨訓……
一一毫家中的溫馨,溫暖,都不到。
“你知道如今大灣縣,在外流竄的,什麼人,最多麼?”蘇允弦抿了一口茶,擡起了眸子,冷冷的掃了嚴錦玉一眼,冷聲叱問道。
嚴錦玉垂着眸子,支支吾吾好半晌,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但,在他姑丈那冷冽的眸凝視之下,他只好緩緩說道:“異鄉來的,流民,花子多。”
“知道什麼做窮兇惡極麼?”
這一句話,是深深地提醒了嚴錦玉。
嚴敏長嘆了一口氣,錦玉,到底是太年輕了,沒心沒肺的,總是想到哪兒就做到哪兒。
可,這裡即便是有常總督的人看守,有允弦在這兒看管,終究也不可能事事都做到面面俱到的。
“姑丈,我知道我錯了,我最不該,在那幫流民那拿出來那麼多的銀票,從而才導致他們對我起了歹心,我知道了,這一切,都是我,我自己咎由自取。”
嚴錦玉也不委屈了,反倒是覺有些慚愧的埋着頭,對自己是又又惱。
“你姑丈但凡要是兩分能耐,那幫人能把你給生吞活剝了,你以爲你寫了書信,家裡就一定會送銀兩過去麼?剛好,家中有二百兩現銀,剛好,又有人在家?”
嚴敏有些恨鐵不鋼的掃了錦玉一眼,心中,暗暗哀嘆一聲。
實際上,無論現實里同錦玉如何說教,他只會抱有僥倖心理,哪裡會覺得自己真的會出事呢?
若不是今兒給他活生生的他驗驗,興許,日後還會將他們所說的話,當做耳旁風。
“你自跟隨敏敏一同來到蘇家,打小我便將你識若爲一家人,自家的侄兒,從未把你當過是外戚,若你心中有怨,覺得我在苛待你,你也大可現在回京。”
錦玉一聽到他姑丈說出這話,要驅趕他回京去!
瞬間臉煞白,上前一步去,緊緊地抱着他姑丈的大,撲通一聲,跪倒在地上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:“我還以爲,還當姑姑和姑丈是小氣麼,我知道錯了,姑丈我真的知道錯了,日後絕不會再辦這種蠢事了。”
“區區二百兩銀,能換你命,有何不可?過了這一次,便還會有下一次,下次許是兩千兩,兩萬兩,總會有一次,拿錢贖不到你的小命。”
嚴敏說着,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帕子,頗嫌棄的幫錦玉了眼淚。
這小子也這般大了,還輒就哭天抹淚兒的。
捫心自問,嚴敏小兩口,對待錦玉那是真不錯了,放眼天下,能像錦玉這樣的外侄兒住在婆家長大的,又能有幾例。
之所以要給錦玉長長記,也是不想讓他爲那些人用來敲詐勒索的利,爲他們的錢袋子。
終有一日,遇上那心狠手辣的……
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,嚴錦玉如今也意識到了自己這麼久以來的所作所爲,實在是堪憂,他努努脣,小聲喃喃着:“姑丈,別趕我走,我真的知錯了,你放心,日後,我絕不會再給你添了!”
蘇允弦冷着一張臉坐在那,良久都沒給出半點反應的。
這也是錦玉心中越發沒譜的原因。
他姑丈不說話,他就那麼跪着,等着。
一炷香的時間都過去了,倆人就跟那木頭樁子似的,一也不。
嚴敏私下裡朝錦玉遞去了一記眼神,即便是,錦玉今兒個該罰,可允弦這兒理了一天公務,明兒一早又是天不亮就得起了……
“姑丈,我的好姑姑,你快勸勸我姑丈吧!”嚴錦玉朝着他姑姑遞來了求救般的眼神。
“你若是喜歡跪着,就這般跪着好了,明早工地上要幹活,你若去遲了,明日我便將這活兒,讓給旁人去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