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嵩雖然記不太清究竟是哪一年,他依稀記得,應該是自己來到大灣縣第二年或者第三年左右不差。
畢竟這一個衙門就只有王嵩一人,又是當縣令,又是當衙役,這院兒里的活兒也都是他一人兒來干,最近阿銀才到衙門來幫他做事兒的,這庫房裡雜不堪,想找出那本縣誌,還真是不容易。
兩個時辰過去,王嵩一臉興的高呼一聲:“找着了,這就是,那年的蝗蟲災可厲害着咧,禍害的百姓們可是苦不堪言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
蘇允弦將那本縣誌拿起仔細翻閱着,這才發現,爲何問起王縣令如何治蝗蟲一事,他左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當年的百姓們爲了除蟲,無所不用其極,幾乎是將能想到的法兒,都試了一遍。
這裡頭,到最後是什麼起到了作用,也沒人曉得了。
“夜深了,不如你直接拿回去看吧,家裡還有個小娃娃,諸多不方便。”王嵩幫蘇允弦打着燈籠,一邊慢悠悠的對其提議道。
“王縣令早些休息。”
蘇允弦將縣誌揣懷中,仔細拿好,便出了門去。
臨走時,他還不忘又對這王縣令說道:“多謝。”
一回到家,離得老遠便能看到院兒里還亮着昏暗的,屋檐底下的石桌前,嚴敏燒着一壺溫酒,一邊看書,一邊等着允弦回來。
蘇允弦進門,敏敏便起徑直走向他的邊,幫他摘下斗笠掛在牆上,遞上了一杯溫酒:“暖暖子。”
二人同坐在桌前,一起翻閱着面前那本縣誌。
雖說這裡天比京城暖和,可晝夜溫差太大,點着爐子燒着酒,還依稀漸許些涼意。
嚴敏惡趣味似的將手了蘇允弦的脖子裡,他卻不惱,反倒是反手一把將的手拉起,攥掌心,暖着。
“敏敏,你看,就是從這一年開始,馬家和蘇家開始起家的,這城中大多的布匹,全都是由蘇家出售,不僅如此,還有鞋,布,針線……”
聽了允弦的話後,嚴敏隨手翻閱了幾頁來看。
這馬家和蘇家真要是擱在現代,那不妥妥的大財閥,一家掌控着吃食,一家掌控着人們的穿用品。
雖說人窮些,這布要是貴,大不了,裳不做了唄,可生活里能用到棉花,布,這些的地方可都多了去了,看似不起眼的利潤,整個縣裡堆起來,那可是嚇死人的咧。
不僅如此,蘇家能夠致富更爲重要的原因,還有一點。
這城中所有的藥鋪全都是蘇家的。
“這也不像是他們兩家謀人爲發的財,倒像是,機緣巧合,不過這一次倒是有點特殊。”
嚴敏合上了那本縣誌,打了個哈欠後,漫不經心的同一旁的蘇允弦說道。
縣誌上寫了許多除蝗蟲的法子,不過,最爲關鍵的也還是在抓蟲上面。
隨着嚴敏進了屋,蘇允弦在外頭也沒待多大一會兒,便也回了房。
一進門,他便瞧見小寶兒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,上的被褥早就踢到了一旁去,許是因爲很久都沒有熬夜到這麼晚過,嚴敏一挨着牀,人便渾渾噩噩的睡着了。
蘇允弦幫小寶兒拿起被褥,剛打算將他蓋好,誰知這小人兒居然一軲轆,着爬到了他娘親的胳膊上。
到底是母使然,嚴敏下意識的便將娃兒摟了懷裡。
允弦順勢躺下,一把將這母子二人攬懷中,幫其蓋好了被褥。
一夜睡醒,嚴錦玉一臉賤笑的着堂屋的門,瞅着他姑姑和姑丈,說道:“姑姑,姑丈,昨兒那蟲,還怪好吃的,這樣,今兒個我在家裡弄點辣椒麵兒,晚些時候你們回來,再幫我給帶一點唄。”
想得到的!
嚴敏輕輕地攥着拳頭在錦玉的肩膀錘了錘,“想吃自兒個去地里逮去,那地里的蟲兒可算是多了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