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之後,又啃了一口餅子,低了聲線說道:“前幾日發了俸祿,我聽說悅都水患嚴重,就將上的錢銀全都托人捎去了悅都,算是以儘自己的微薄之力。”
還真是個在世的活菩薩。
蘇允弦緊蹙着劍眉,他瞥了蕭逸一眼:“你怎確定托人捎去的錢財,就能到那些災民手中?”
“那是我偶然在早點鋪子遇見的一名差,是隨軍一道去悅都救災的,這種救災的錢銀,他應當是貪不得的吧。”蕭逸經蘇允弦這麼一指點,說話的時候,顯然是不怎麼有底氣!
合着只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,蕭逸就將自己的錢銀全都給了人家?
蘇允弦還真是好奇,他到底是如何和自己一樣在秋考拿下榜首的。
蕭逸狼吞虎咽的將手裡的干餅子吃完,接着又去打了一壺茶水回來。
茶倒是好茶,是太學院裡用大桶泡的,就是供這幫學子們喝的,用的茶葉也都是不差的,就是配他那干餅子,實在是有些不搭啊!
“你上沒銀子了?”蘇允弦掃了蕭逸一眼,又若有似無的看了看蕭逸桌案上的那本古卷。
蕭逸倒也是實誠,他點了點頭,又將自己那破舊的小荷包取出來仔細盤點數了數:“倒也不全是,這些銀子足夠我撐過這個月了。”
傳出去誰能相信?蕭員外家的公子,還在翰林院當差,竟然過的如此清苦。
“下了學,一塊吃飯吧。”蘇允弦想也沒想的直接一口說道。
蕭逸寵若驚一般,他先是木訥的搖了搖頭,緊接着又解釋道:“沒事沒事,我上的這些銀錢足夠我吃喝了,多謝你的好意。”
不吃?那便罷了,蘇允弦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,那本書他是看定了,他自是有法子!
一整日的時間大傢伙兒全都在城裡,楚浩然幫着弄完了布料這些之後,便忙着坐在鋪子門口看書。
“你倒是往屋裡坐坐啊,外面還那麼大的太,你都不怕曬?”嚴敏說着,拎着一壺茶水擱在了浩然的手邊兒上。
楚浩然卻連連擺手否定:“敏姐兒不知道,屋裡面的不好,看書看得不清楚,在外面,在外面才能看得清楚!”
斜對面那家賣水果的小攤兒,那家閨約莫着年紀也就十五六歲大,小彩,時不時的往他們這鋪子門口瞟兩眼。
嚴敏瞧着這架勢,這才懂了,合着這小子看書是假,是在人家姑娘面前裝文學高深呢!
“還是先生說的對,書中自有黃金屋,書中自有如玉!敏姐兒,我現在算是大徹大悟了,我一定要勤勉讀書,好好用功學習!”楚浩然坐在嚴敏的鋪子門口,一番高談論闊。
不曉得只怕是還真要以爲這楚浩然多大學問,多努力用功呢。
小彩從攤位前拿了幾個果兒,隔着一條馬路一路小跑過來:“蘇小娘子,這是才下來的杏,還有梅子,你嘗嘗,我爹說有子的就喜歡吃口帶味兒的。”
“這怎麼好意思呢,多錢,我給你拿銀子去。”嚴敏說着起往屋裡走,索着翻找那小荷包。
見狀,小彩連忙擺手搖頭:“不不不,蘇小娘子,我爹說了,都是鄰居街坊的,再說了這點兒果兒,能當得了啥!”
說話的時候小彩的眼神若有似無的往楚浩然的上瞄。
嚴敏也是過來人,更何況活了這麼些個年頭了,怎麼可能連這點眼力見兒都沒?
識趣兒的往裡頭走了兩步坐下來,接着忙活着手裡的活兒,將那些子中間加上一道能調解腰的腰帶。
長這麼大,楚浩然還是頭回見着姑娘對他這麼的'有好',還有點怪不好意思的呢。
“咳咳,敏姐兒,待允弦回來之後我得好好跟他討論討論,這首詩寫的實在是太好了。”楚浩然說着,還裝模作樣的乾咳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