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雲邊說着邊猛咳了幾聲,俯輕了自兒個那傷痕累累的胳膊。
嚴敏雖有憐憫之心,可不過是一介流,面對此景,只覺得有些棘手難辦。
該怎麼辦才好呢……
“敏敏,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。”
就在陷了兩難之地不知該如何理才好時,不遠前面的巷子口傳來了允弦的呼喚。
嚴敏忙快步奔出門去,朝着允弦疾步走去:“你來的正是時候。”
“宴席才剛剛開始,我便佯裝抱病在請辭離去,臨行之際知府大人再三推辭,我也正好順水推舟順了這麼幾樣點心回來。”說着,允弦就跟獻寶似的忙拿起手裡的餐盒在眼前晃了晃。
此時敏敏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點心不點心的,指了指餐館兒大門口趴着的那人,踮着腳兒趴在允弦的耳畔小聲呢喃道:“步雲方才找來倒在地上,渾傷痕累累……”
允弦順着的眸看去,正好便瞧見了地上的步雲,他緊蹙着劍眉快步朝着餐館兒門口走去。
“既是傷,爲何不去府衙門報置?你來我家餐館兒門口,又是想要作甚?”蘇允弦上下打量了步雲一眼,對其冷聲發問道。
“蘇公子有所不知,那馬文超對我手是在他家內院,其家人小廝怎可能會爲我作證,我現如今就算是告去了府衙門,又會有何人會信我的話呢。”
步雲虛弱無力的強忍着痛楚擡起頭來,怔怔的看着蘇允弦。
“我不爲別的,我只想讀書,可我深知自己家境貧瘠,若是蘇公子不嫌棄便收下我這個書吧。”說着,步雲踉蹌起跪倒在地,撲通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。
他此舉已不是第一次,加上多番苦苦哀求……
蘇允弦不了惻之心,此人倒也沒所求,與旁的那些上趕着結他的人不一樣,步雲只是一心想要求學罷了。
瞧着這步雲的年紀與他相仿,眼下家裡有六名丫鬟,還未曾有過男丁,收下做個書,倒也正好。
“你先起來吧。”蘇允弦慢聲說道。
“蘇公子若是不答應我,我便不起!”步雲說着又連連在地上磕了幾個頭。
“我的要求可極爲嚴苛,你若稍有懈怠我便極可能將你辭退,且每月的月錢也不多,即便如此你也願意?”
“願意,願意,只要能跟着蘇公子求學,不管讓我做什麼,我都樂意!”
步雲高興的臉上綻開了花兒似的,一時間也忘了上的苦痛。
經過這人好一番的死纏爛打,允弦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多了這麼一個書。
也不知道這究竟,是福還是禍。
回到了蘇家之後,允弦掏錢給這步雲請了郎中協同白先生一起幫他看診,好在年郎的子英朗,不過都是些不至於致命的皮外傷,短短數日便已恢復如初。
家裡住着的那位舅爺爺,還有柳四娘等人,整天神出鬼沒的。
只是聽聞丫鬟們說起,他們還在府上住着,可,嚴敏這些天竟也沒能跟他們打個照面的。
“聽聞先生又找了代教在學院,倒是不如先生留在徐州專程爲我和浩然輔導功課,只需爲期一年,這途中先生何時想要歸去,我和浩然也絕不會阻撓。”
嚴敏才端着果盤兒點心打算去書房送給允弦,剛好在門口兒便聽到了他們的洽談。
白先生這小老頭傲的扶了扶鬍鬚坐在一邊兒上,看了看楚浩然,又瞧了瞧蘇允弦:“你們以爲,就你們那點兒臭錢就想買下老夫給你倆干一年的差事啊?我跟你說,允弦倒是也罷了,尤其是楚浩然這小子,真是朽木不可雕也,老夫留下白白他的氣,只怕你倆還未考上狀元,老夫先行駕鶴西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