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卜見着月兒這忙進忙出的樣兒,不,更是疑不解。
當天夜裡,明月兒就和元卜一塊找到了人家先生,還先拿了半年的工錢過去給人家。
“這,這怎麼好意思呢……”安看着那錢袋子裡的錢,明顯的到不真實。
寒窗苦讀多年來,安往裡花的錢可不,這還是頭回用自己所學的,賺到了錢。
“打今兒開始,統共是六十天,先生也能好好歇歇了。”明月兒淺淺一笑,作勢起就要準備走。
安深吸了一口氣,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追隨出門去相送。
鄉下的娃兒們念書沒那么正規,反正學着,考着,學啥全都是跟着這先生出的書冊子。
頭一回學堂那放了暑假,弄的安也是有些措手不及。
暑假裡的功課,更是也沒留下。
這可給村兒里的娃們高興壞了。
小錢兒坐在院兒里,興地咧着一個勁兒的傻笑:“姐姐,打今兒開始我就能在家,幫着你,一起幹活兒了。”
“哪兒用得上你。”明月兒從屋裡出來,拿出了一摞的字帖。
這可是趁着夜裡閒暇的時候,自己給錢兒做的,一筆一划,一個字兒一個字兒,都寫的工工整整,上面鋪了一張極薄的宣紙。
明錢兒不長嘆了一口氣,原還想着趁着這個暑假,能幫着姐姐干點活呢,這下,只怕是無了。
在老許的一番診治之下,才查出,小葫蘆這孩子是因爲上火內熱,而導致的發燒。
又因爲這杜柳氏的心大意,娃兒開始發燒都不知,直到驚厥,才送去給老許看病。
雖然小葫蘆是沒挨針,不過還好,小娃娃們力旺盛,恢復的也快。
“這裡的木材,我來扛,你們,就搬那些稻草好了。”
河邊,阿懿帶着一幫孩子們,在這兒幫着大人們一塊兒扛木材,扛稻草的搭建着屋子。
大家都在忙着幹活兒,就只有明月兒目不經意的往邊兒上掃了一眼,看了看。
已經有三日沒見着王嬸兒了,英華拿來的工作日誌上,填寫着,說是王嬸兒病了……
明月兒見狀,決心過去看一看王嬸,順便將自己家裡養的那些山下的山蛋,拎去了一小筐。
“篤篤篤。”
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,王嬸兒拖沓着子,良久才從裡面出來開門。
一見到是月兒來了,王嬸兒尷尬又侷促的咧笑了笑:“月兒咋來了,這村兒里這麼忙,你看你……”
“聽說王嬸兒病了,好些了麼?”明月兒將那山蛋放在了王嬸兒家裡的地上,隨口對其問道。
王嬸兒尷尬的了手,良久,才說道:“好了,好多了,這不,就打算明兒個一早就去下地幹活呢。”
王嬸兒的樣子,看着也不像是病了……
怎麼說,都覺得有些怪怪的。
明月兒過來也有一陣子,只是這王嬸兒一直都在那站着,也不肯坐下,坐立難安的,面也有些不佳。
“王嬸兒,你是怎麼了?”
明月兒只覺得有些蹊蹺,便多又問了一句。
王嬸兒猶猶豫豫半晌,瞬間可就紅了眼眶,良久才上前去,一臉神祕兮兮的趴在明月兒的耳畔,小聲喃喃了幾句。
說完了這番話後,王嬸面頰緋紅,捂臉小聲啜泣着:“只怕是,我也沒幾天活頭了,這,這病,也治不得了,老天爺喲……”
“嬸,沒你說的那麼嚴重。”
明月兒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王嬸兒一眼。
“你還是個姑娘家家的,你懂個啥,可惜了,我現在這齣門,都得帶着個尿片子,不然都不敢幹活兒的,你說,這要是說出去,誰要是知道了,我這活着還不如找棵樹撞死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