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英華這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,明月兒這還哪兒能安的住心。
“你怎麼這麼晚了,來着作甚?”
英華回眸一瞥,才看到,後的來人,居然是明月兒。
似乎是滿腹委屈憋在心中已久的緣故,一有人詢問起來,英華竟是不爭氣的,鼻尖兒一酸,眼淚止不住的一個勁兒往下淌。
“別管我了,月兒,你就讓我死了算了!”
說着,英華還真就犯了軸,朝着那冰涼的河水就要往裡走。
得虧是明月兒反應夠及時,一把拽住了:“啥事兒不能好好說,非得尋死覓活的。”
爲了防止萬一,明月兒還拽着英華的胳膊給往前面拉了幾步。
“你是不知道,我這日子,實在是沒法兒活了,月兒你有本事你有能耐,我不似你這般,你是不能懂我的,你不懂……”
原來啊,明月兒一直以來就只知道幹活兒,領着鄉親們給日子往好去過,但都忽略了一點,也是最爲關鍵的一點兒,那就是鄉親們的日常生活里的瑣事兒。
就像二牛這,看着是個老好人,平日裡雖說也會犯二,不過人心眼兒不壞,可誰知背地裡,竟也是那等迂腐的貨,重男輕就像是在他們這種人心底扎了兒似的,深固難以磨滅。
英華這回又懷了子,也不曉得二牛他娘是打哪兒聽人家說的,看着英華這回懷孕,臉上乾乾淨淨,肚子也不大,那八又是懷了個閨。
天天都在家中指桑罵槐,什麼不不會下蛋的,云云……
這氣,擱在誰上能忍,能得了。
“我實在是也不曉得該咋辦了,每回姑娘裳破了,小了,找我婆婆要點銀子,不了一番辱罵,我這爲人娘子,爲人娘親,都不夠稱職,不夠格兒,如此,我活着,還有什麼勁兒!”
英華哭的就像是個淚人兒似的,一時間,緒失控,甚至還打算揚起手,要往自己的小腹上捶打。
這誰能看得下去!
明月兒連忙上前一步去制止,深吸了一口氣後,又問道:“你們了婚的,都是這般麼?”
原本是解決英華和二牛家的事兒,誰曾想,明月兒怎會問起這話。
這倒是給英華問住了。
“能生出兒子的,在家裡,自然是要好些,哪兒像我這肚子不爭氣……”
聽着英華這語氣,明月兒算是徹底的明白了。
村裡的'二牛家'應該是不止一家。
這種想法,這種作爲,都是錯誤的。
正所謂是家和萬事興,更何況,男都是一樣的生命,應該平等對待才是。
不然,不管這村兒里日後有多發達,那也是一盤散沙。
“你別哭了,你怎會沒有用呢。”明月兒緊抿着脣,從口袋裡出了自己的帕子,幫着給英華了臉。
“那你說,我能幹啥,咱們子又不能像男人一般的賺錢,干苦力,咱又沒人家能幹,我這還生不出娃兒,這已經是廢人一個了。”
英華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這腹中還懷着胎兒,一旁的明月兒看的可是目驚心,嚇了一跳,連忙手輕輕地在英華的後背了。
“走,我送你回家去。”
二牛家的大門敞開着。
二牛正坐在院兒里,一臉的鬱悶,二牛他娘正裡嘟嘟囔囔的也不曉得在念叨個啥。
“你出門務工有啥錯了,能多賺錢,憑啥就不讓你去了?誰之前不是一拖二,一拖三過來的,那杜柳氏自己一個娘兒們領着那幾個娃兒在家,日子不也過了。”
崔嬸子本就厲害,那張咄咄人的,能給人說的,連句話都搭不上。
聯繫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,明月兒才回過味兒來,原是因爲這崔嬸子強勢,英華又生不出男娃,二牛這原本打算去京城務工,這心是好的,是爲了一家出發。但他這也是逃避現實的一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