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還未進宣太后宮裡,宣太后便迎了上來,一把攥住雲染風的手,喃喃低語,聲音里全是痛悔之意,“孩子,哀家對不住你,更對不住你娘……”
雲染風忙扶住宣太后,着聲音勸這個真心疼的老人家,“害我娘的又不是您,這些年您一直護着我娘,又護着我,即便我娘在天之靈也念着您的好,更不用說我了,在我心底,您跟我爹一般,是最重要的親人了。”
這話沒有摻雜一點水分。
雲墨雖也疼寵,可到底是當爹的,不似宣太后,護持,許多事,若不是宣太后護着,本做不到。
旁的不說,便是當初能夠與蕭瑾暝和離,全靠着宣太后全力相護,否則也不可能全而退。
宣太后待的好,一直都記得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娘能給我的,您都給了我,我娘若在天有靈,也真心激您的,況且此事本就與您無關,都是那些惡人心思歹毒,竟蒙蔽了您。”雲染風勸道。
九公主與李嬤嬤也跟着勸,宣太后定了定神,蒼老眼底也出幾分怒意,“你說的極是,若不是皇后故意讓哀家以爲此事與陛下有關,陛下又表現的那般含糊其辭,哀家怎麼可能真誤會了?以至於你娘去了這麼多年,真兇居然還在逍遙法外!”
雲染風目閃了閃,沒有說話。
此事自然是章皇后的鍋,可若不是乾康帝心思不正,太后娘娘又怎麼可能被章皇后所誤導,認爲此事與乾康帝有關?
說到底,還是乾康帝的鍋。
但這句話雲染風沒有說出口,太后娘娘再疼寵,也對方玉娘愧疚,也不可能因此對抗乾康帝,當年不可能,現在更不可能。
雖有些殘酷,但這就現實,即便宣太后貴爲太后,也無法免俗。
說話間的功夫,一個內侍匆匆過來,道,“稟告太后娘娘,柳大監領着人在皇后娘娘宮裡尋到許多違事,皇后娘娘邊嬤嬤與宮也招了許多,陛下然大怒,說要廢后。”
“此等毒婦,哪裡堪當後宮表率?”太后娘娘冷冷一笑,抓住雲染風的手,“走,過去看看。”
皇后寢宮距離太后寢宮並不遠,不到一會,衆人便已到了皇后寢宮,皇后寢宮門口烏泱泱的跪了一地人,幾個掌事嬤嬤與有臉面的內侍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,被打的模糊,其餘宮內侍連尖都不敢,滿臉瑟與畏懼,生怕下一個到的就是自己。
柳大監得了消息,早早迎了出來,“陛下讓奴才來迎太后娘娘。”
一邊說着,一邊悄悄向雲染風做了個手勢,示意大事已。
雲染風眼底緊繃的緒微松。
章家到底權高位重,深固,章皇后之前也差點被廢過一次,最後還不是重歸於位,廢后畢竟是家國大事,朝堂上還有那許多言朝,即便乾康帝怒到幾點,也得掂量着行事。
沒想到這次進展的這麼順利。
還真是出乎人意料。
念頭還未轉完,便聽見屋子裡發出哐當一聲脆響,像是茶盞落地的聲音,然後便是乾康帝憤怒的咆哮聲,“到這個地步了,居然還不承認!你還不快從實招來!”
雲染風目微,立刻攙扶着宣太后走進屋子,一進屋,便看見跪跌在地上的章皇后。
章皇后一皇后冠服,即便形狼狽,可跌跪在那裡,蒼白面上神慌,可借着那明黃尊貴的皇后袞服,竟難得的也有幾分尊貴之意。
“陛下,臣妾冤枉呀!臣妾當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。”
相比較章皇后的克制,行乾康帝反而沒那般冷靜,他已經從位子上站了起來,臉鐵青,地上一地茶盞碎屑,顯然剛才那杯子就是他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