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瑾暝霍然回頭,原本一直波瀾不興的眼眸里突然迸發出灼熱的芒,他死死盯住追風,“什麼鬧鬼?說清楚!”
追風難得結結,“我昏迷之前,約聽見齊側妃說郡主裝神弄鬼……還說什麼能殺一次便能殺第二次……我好像還看見,郡主站起來了。”
死人又怎麼能夠站起來?
追風終於意識到什麼,猛地擡眼,眼睛也跟着亮了,“殿下,郡主恐怕真的沒事!”
蕭瑾暝握緊的拳頭微微一。
四周衆人也緊跟着鬆了口氣,面上都出幾分喜。
他們奔波這麼久,便是爲了平寧郡主,他們更知道殿下爲着尋找平寧郡主,擔着多大的風險,如今真的找到了能證明雲染風還沒有死的痕跡,又怎麼能不讓他們歡喜?
至他們做的這一切不是無用功。
可出乎衆人意料的是,蕭瑾暝的神竟比之前繃的更緊,像是已經拉滿了弓弦,沒有毫轉圜的餘地。
他按了按眉心,用力之大,在俊的眉宇間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皺,用力之狠,竟似乎是着幾分。
“繼續搜。”
淡漠的聲音着一孤狠,將所有的憂慮都藏在其中,沒有出毫。
衆人面面相覷,卻也不敢違背蕭瑾暝的令,立刻四下分頭尋找,連重傷的追風都跟着尋找,但讓人絕的是,除了之前那點純粹瞎貓上死耗子的腳印外,這般剝繭似的調查,一時間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。
齊心芷與雲染風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。
衆人的心不住下沉,忽的能理解了蕭瑾暝爲何神不見毫緩解,反而更加凝重了。
如果平寧郡主還好端端的,爲何不回宮?即便不回宮,只要隨便往哪裡一站,便能招來許多人的保護,可卻選擇藏匿形。
如此藏自己的痕跡,必然是有什麼緣故,亦或者說,已經沒有能力再往外求助了。
即便平寧郡主之前真的只是假死,又靠着裝神弄鬼一時糊弄住了齊側妃,可平寧郡主與齊側妃的功夫差距太大。
在絕對的武力面前,所有謀算計都不值一提。
更或者說,這蘆葦叢里的腳印不過是湊巧,並不是平寧郡主與齊側妃留下的,而且追風雖在昏迷前聽到齊側妃的隻言片語,但他當時意識渙散,本沒辦法確定到底是否真實。
若一切都只是湊巧,那很可能代表他們就查錯了方向。
一想到這一點,饒是追風也心口發冷,忍不住向蕭瑾暝,“殿下……”
蕭瑾暝環視周遭,眼底全是風雨來的霾,他走進蘆葦盪,因爲最近雨水過多,蘆葦盪里比往常更泥濘一些,即便是他,腳上也難免沾上有些泥,若是從這裡出去,絕不可能沒有毫痕跡。
蕭瑾暝沉聲道,“此地泥濘,不可能沒有痕跡,要麼有人幫着們理了痕跡,要麼是齊心芷換了鞋,可這裡是城區,理痕跡未免過於招眼,齊心芷又極爲挑剔,來人不可能那般未卜先知帶着的鞋,換鞋也不大可能。”
他緩緩擡頭,向不遠的河邊,目沉沉,“去查,可有船隻經過此!”
衆人神一振!
他們怎麼糊塗了,既然陸路上沒有痕跡,多半走了水路,而此距離河道並不遠,以齊側妃的輕功,或許能夠掠上船。
“是!”
衆人立刻散開徹查,唯有追風留了下來,追風着蕭瑾暝,言又止。
齊側妃或許能掠上船,可平寧郡主那三腳貓的功夫,又是如何跟上去的?又是如今藏的痕跡的?
疑點太多,讓人不得不多想。
有時候,希於人而言,反而是比絕更讓人痛苦的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