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貴妃的話還沒說完,便被宣太后淡聲打斷,“你剛才不是說染風說話合你心意嗎,本來也要在宮裡幫哀家調理,便讓閒暇時與你說說話便是了。”
雲染風飛快了眼宣太后,心裡不是不鬆了口氣的。
宣太后之前一直不肯查方玉娘的真實死因,如今這般開口,便證明老人家是鬆了口了。
雖說既決定查方玉娘的死因,但相比較方玉娘,與宣太后的更深些,自然是希兩全其。
宣太后如此幫,雲染風心知肚明,立刻笑的接話了,“貴妃娘娘若不嫌棄,染風便是日日去,都是樂意的!就怕貴妃嫌棄我不如六皇子妃,不肯讓我陪着說話的。”
巧笑倩兮,愈發明艷不可方,在場衆人都不由自主過去,便是然三皇子也盯住雲染風,眼底全是興味之。
蕭瑾暝看的分明,目又沉了幾分,不聲的往前走了兩步,恰好擋在了然三皇子面前。
然三皇子擡眼去,兩人視線猝然相撞,竟是毫不讓,還是四皇子蕭瑾恆走過來,“皇子殿下,請席。”
然三皇子冷冷掃了眼蕭瑾恆,輕哼了聲,轉便座了。
而這邊德貴妃萬萬沒想到宣太后居然會用之前的話堵,更想不到雲染風如此不要臉,一時僵在那裡。
好一會才勉強道,“郡主這說的是哪裡話,您自然是極妥帖的,只是你既要幫着母后調理,我哪裡敢叨擾。”
雲染風笑的堵回去,“太后娘娘如今大爲好轉了,我過去不過是個添數的,左右也無事,陪着娘娘說說話也好。”
頓了頓,又向旁邊一直不曾說話的香嬪,輕輕一笑,“香嬪娘娘,您說是嗎?”
可沒忘記,剛才便是香嬪故意讓陷爲難的境地,此仇不報非君子。
香嬪無緣無故的被點名,微不可見的了,勉強道,“我、我哪裡有什麼主意?郡主這是折煞我了。”
雲染風眸一冷,才要再補上兩句厲害的,宣太后卻冷冷一笑,“哀家看你實在是個有主意的,連禮義廉恥上下尊卑都不放在眼底的。”
香嬪臉一白,慌忙便要跪倒在地,卻被李嬤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,李嬤嬤低低說了一句,香嬪臉又變了變,飛快了眼不遠的四皇子蕭瑾恆,脣微微翕,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。
宣太后向乾康帝,“陛下,您看如何?”
乾康帝本就不耐煩管這些瑣事,雖有些心疼德貴妃,可也着實不滿雲染塵今日行事,況且當着衆人的面,也不好落宣太后的面子,於是笑道,“母后考慮的極是,便這樣辦吧。”
此言一出,便是重錘落了地。
雲染塵本來還有一點希冀,如今希徹底破滅,整個人幾乎癱了下去,若不是旁邊嬤嬤支撐着,幾乎是要倒在地了。
德貴妃見事已至此,也不好多說什麼,見雲染塵如此模樣,愈發厭惡了幾分,朝嬤嬤使了個眼。
嬤嬤是德貴妃的心腹,立刻'扶住'魂不守舍的雲染塵出去了。
雲染塵氣力全無,竟是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,只是在經過六皇子蕭瑾澤邊時努力停了停,試圖以眼神訴說自己的委屈。
卻不想蕭瑾澤只淡淡掃了眼過來,神平靜的幾乎淡漠,卻是沒有毫與之意。
雲染塵一顆心不由自主的下沉,仿佛墜冰窟之中,凍的全冰冷。
知道他涼薄,也知道他從來都以利益爲重,可不知道,他竟涼薄到如此地步!
雲染塵絕到極點,如無主孤魂一般被人拉了出去。
德貴妃目送雲染塵的背影,半惱怒半厭惡,早知道雲染塵如此不氣候,就不該同意老六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