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皇后明黃的長裾緩慢消失在衆人眼帘中,衆人再向依偎在乾康帝邊艷若桃李的德貴妃,一蒼老如老婦,頹然退場,一艷如牡丹,巧笑倩兮,前後對比之強烈,讓人不由自主唏噓不已。
雲染風目送章皇后的背影,眸里閃過一凜冽之意。
直覺告訴,方玉娘的死與章皇后不了干係。
下意識便也要跟上去,可前面人影一閃,竟有人擋在前面,擡眼不看,不是旁人,赫然是李嬤嬤。
李嬤嬤面上含笑,輕聲道,“郡主,太后娘娘請您去那邊坐着。”
雲染風無奈。
宣太后這是在故意攔着呢。
可雲染風從來吃不吃,對於護着的宣太后,確實沒辦法說出半個不字,抿了抿脣,緩步走到宣太后前,“太后娘娘。”
宣太后拍了拍的手,眼底半欣半無奈,“你這孩子,總是這般橫衝直撞,吃了虧也不知道。”
雲染風聽出宣太后責備下的關切之意,心口湧出一陣酸委屈的緒,竟然沒來由的難起來。
從來都認爲自己堅強獨立,也覺得自己能夠對自己的言行複雜,可如今聽着老人家慈善關切的話語,才發現自己本不能免俗。
輕聲道,“太后娘娘責備的是。”
這邊的靜也吸引到了衆人的視線,原本款款坐着的德貴妃急忙站起,聲道,“聽說妾那宮裡人言語無狀,讓郡主了委屈,都是妾的不是,還請郡主恕罪才是。”
衆人面面相覷。
德貴妃現在被乾康帝盛寵,地位堪比副後,這麼高的地位,居然能夠放下段向雲染風道歉,當真是讓人震驚不已。
雲染風雖有些吃驚,卻也不如何訝異。
德貴妃能得寵多年,靠的自然不止是的貌,否則這後宮人如過江之鯽數不甚數,哪裡還有的立足之地?這等審時度勢的本事,自然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。
更何況眼下前站着的可是太后娘娘,不看僧面看佛面,德貴妃自然也會賠不是。
雲染風微微一笑,退後半步,“貴妃娘娘怎麼這般客氣?奴才不事,跟貴妃娘娘自然是沒關係的,我只是當時有些不忿,這才鬧出這麼大的事,是我的不是。”
故意將事鬧大,就是爲了看盡衆生相,看能否探出什麼要緊的消息,但事都到了這個地步了,想也知道尋不到什麼要緊的消息,與其失了分寸,不如暫時偃旗息鼓。
雲染風這般說,四周衆人神都一松,德貴妃尤其歡喜,“郡主大度,當真名不虛傳。”
一邊說着一邊走下台階,取下腕上手鐲塞進雲染風手裡,“這手鐲是我剛得的,說是最好的玉髓,今日我與郡主如此投契,若郡主不嫌棄,便贈與郡主。”
雲染風目微掃,恰好掃見雲染塵眼底毫不掩飾的嫉妒之,眸微閃,隨即一笑,“承蒙貴妃恩賜,染風寵若驚。”
德貴妃笑的愈發明,艷麗到了極點,堪堪當的起一句國天香。
挽住雲染風,“郡主可真會說話,太后娘娘,妾可能否向您討了平寧郡主,讓妾與多說說話,說不得這肚子裡的孩子也能如郡主一般,乖巧伶俐。”
宣太后也笑了起來,“就是個潑皮猴子,最是淘氣不過的,不過若能讓你高興,便讓隨你去說說話吧。”
雲染風心裡一。
宣太后不阻攔與德貴妃親近,這是不是代表着,方玉娘的事與德貴妃沒有關聯?
定定了眼宣太后,宣太后笑道,“可不許淘氣。”
“染風明白。”
德貴妃是個乾脆利落的,真的拉着雲染風往那邊坐下,因爲主席上位置不多,德貴妃後席位只有一張,雲染塵早早就坐在那裡了,如今德貴妃拉着雲染風過去,倒是沒有位置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