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天未明,又是冬日,晨霧尚濃,那聲音便是自霧後傳來,還伴着轍轍的馬蹄聲,約還有金鈴輕響,不用看也知道有人往這邊過來。
佩兒聽的分明,臉微變,下意識向雲染風,“小姐,是二小姐!”
其實不用佩兒提醒,雲染風也聽出來了,示意佩兒稍安勿躁,再向四周,果然場中也有不與雲染塵相識的貴眷,聞聽雲染塵的聲音也驚了一跳,面面相覷。
“雲家二小姐?”
“錯了,如今可是六皇子妃。”
“不是那什麼……”有消息靈通的命婦低了聲音,'毀了容'含糊在嚨里,“可是連大婚後覲見都不曾宮,今日這麼大的場合,怎麼反而來了呢?”
這一句話簡直就是說出了在場衆人的心裡話。
大婚一個多月,雲染塵一直都未出門,相比較備讚譽的章瑜婉,這名聲簡直是壞到了極點,今日冬至宴飲可是大宴,怎麼反倒出來了?
衆人面面相覷,紛紛下了馬車聚攏過來,一時看向雲染風,一時看向章瑜婉,更多的是盯着聲音傳來的地方,恨不能自己長了雙千里眼,好撥雲見霧,看看那位六皇子妃到底以何種形式出場。
章瑜婉走到雲染風車駕前,慢慢的道,“郡主,您這位二妹妹,可真是會挑時機呀,也不知道到底有何憑仗。”
雲染風笑了笑,“所謂出嫁從夫,既已嫁人,便與我雲家無甚關係,倒是與四皇子妃是妯娌,更是一家人了,您都不知道,我怎麼知道?”
想試探的口風?
沒門。
章瑜婉擡頭了眼雲染風,忽的輕笑了聲,“郡主還真擅長做那甩手掌柜,只是不知道六皇子妃是否同意你這番話?”
“同意不同意的,與我何干?”
兩人說話間的功夫,金鈴聲愈發清脆,雲染塵裝神弄鬼好一會,的車駕終於穿過濃霧,出現在衆人面前。
有人登時倒一口涼氣。
不算明朗的線下,一輛通鎏金的馬車不急不緩轍轍而來。
馬車不小,竟是難得一見的十六駕馬車,每一匹馬都純白無雜,更不由說馬車本雕細琢,價值連城,車駕之後是十數名婢宮人,手裡捧着各類事,斂眉肅容,端是富貴人而來。
“好大的陣仗!”
“可不是!”
旁邊人竊竊私語,有那見多識廣的命婦低呼出聲,“我記得這車駕,這是當初德貴妃封貴妃時,陛下親自命能工巧匠替貴妃娘娘打造的,通白玉鎏金,富貴人,天底下只有此一輛!”
“德貴妃這是將車駕贈給六皇子妃了?”
“六皇子妃都不曾宮覲見,德貴妃便這樣大的手筆!”
“說到底是德貴妃榮寵多年,如今膝下也只有六皇子這麼一個年的皇子,即便是看在六皇子的面上,德貴妃也不會吝嗇的。”
有好事的人忍不住向章瑜婉的車駕,章瑜婉車駕雖說也低調緻,可被雲染塵這車駕一比,立刻便顯得寒酸了。
相比較榮寵多年,如今更是位同副後的德貴妃,四皇子的母嬪香嬪娘娘還寄居在德貴妃宮裡,連主宮都稱不上,而四皇子也名聲不顯,還有傳聞,待冬至過後,四皇子便要被分封到封地去了。
陛下健在,皇子便被分封,想也知道是斷了儲位之路的。
四皇子妃再溫良賢淑有賢名又如何,兒家出嫁從夫,四皇子撐不起來,最多也不過是王妃而已。
論前程,四皇子妃還真的是比不過六皇子妃。
有那心思剔之人立刻想通了其中關竅,立刻往前迎了兩步,但大部分人還是穩穩站在原地。
那位之前被章瑜婉恭維過的張家老夫人向章瑜婉,微笑道,“聽說四皇子妃已得了玉牒?都說內務府行事慢的很,上個玉牒說也要三個月,如今這般快,證明陛下還是將四皇子妃放在心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