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安九公主,“不妨事,我這幾日雖不宮,你讓人每天將脈案以及太醫院開的方子都給我送過來,到時候我再斟酌着用藥,好在如今太后娘娘病穩定,只要仔細調理,應該沒什麼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有什麼急事你就找我,我這些時日也不出京,進宮一趟也不過一炷香時間,應該不會耽誤事的。”
雲染風都這般說了,九公主只得放棄,可還是忍不住咕噥道,“可是爲什麼呀,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?”
雲染風苦笑了下,下意識回頭了眼虛掩的宮門,隔着屏風,看不分明,但約還能聽見宣太后輕輕的咳嗽聲,聲音不算大,卻着衰落姿態。
雲染風微微抿脣,暗暗嘆了口氣。
如果說之前只是有些揣測,可宣太后的反應無疑是證明了的想法。
方玉娘的死因果然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。
最重要的是,以宣太后的份,都能如此諱莫如深,想也知道真兇份必然極高,連宣太后都忌憚一二。
可這天底下,份與宣太后相仿或者更高的人,本來就是屈指可數,而這些人,大都是在宮裡。
怪不得宣太后不允許再宮。
雲染風拍了拍九公主的肩膀,朝一笑,緩緩走出太后寢宮,一路之上目之所及都是金碧輝煌,華燦爛,可就是這樣富麗堂皇的所在,卻不知埋葬了多人的命與良知。
雲染風冷下眼眸,愈發覺得厭惡,若不是爲着宣太后與九公主,還真的不想再進這座冰冷的宮殿。
還未走到盡頭,卻見不遠拐角迎面走出兩人,男子褐金冠,形修長,子纖細婉,正擡眸向邊說話的男子,眼神溫專注,微微含笑。
溫繾綣,濃意。
雲染風腳步微頓。
沒想到會遇見蕭瑾恆與章瑜婉。
蕭瑾恆章瑜婉的婚事雖然也起了幾分波折,但相比較另外一對新婚夫婦,居然也算的上甜,還真是讓人詫異。
蕭瑾恆首先發現面前有人,他頓住腳步,與章瑜婉同時回頭,隨即一笑,道,“郡主,八弟。”
雲染風楞了下,回過頭,才發現自己後居然不遠不近的跟着人,那人容俊冷,神凝重,不是蕭瑾暝又是誰?
他什麼時候跟在後面的?
居然都沒有察覺。
而且他既然跟在後面,爲什麼不出聲?
許是雲染風的疑過於明顯,蕭瑾暝俊臉上出一尷尬,他重重的咳了聲,幾步走到雲染風邊,了眼,才向蕭瑾恆頷首,“四皇兄,四皇嫂。”
蕭瑾恆似乎自兩人古怪的氛圍里看出些許端倪,眼底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,咳了聲,道,“我們恰好進宮看德貴妃與母嬪,聽說皇祖母有恙,本來是打算過去探看,但又聽說皇祖母閉門靜養,我們也不好叨擾,這便出來了。”
他一邊說着一邊向雲染風,“郡主,皇祖母可還好?”
雲染風立刻道,“勞四皇子惦記,太后娘娘如今病穩定,只要仔細調養,便無大礙了。”
蕭瑾恆微鬆了口氣,道,“那便好。”
章瑜婉也溫和接口道,“不知皇祖母如今可有什麼忌口的,我想親自做些糕點吃食送來,到時候勞煩郡主了。”
雲染風定定了眼章瑜婉,見神溫婉從容,哪裡有當日半點狼狽與尖利,仿佛這樁求了多年的婚事,已經讓心滿意足,連帶着也抹去了這麼些年籠在上的黑暗與困頓。
但云染風知道這只是表象而已。
這位被關了多年的章家二小姐,在認祖歸宗之後,居然宣稱自己要代替章瑜婉活下去,並沿用了章瑜婉這三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