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愈發昏暗。
蕭瑾暝站在那裡,繃的極直,像是一杆拉直的標槍,拳頭握的極緊,周滿是肅殺之意,卻是掩不住的悲冷。
他知道母妃見識淺薄,卻從不知道,有朝一日,居然會爲了這件事而拿自己的命做要要挾。
黑眸微斂,他向劉妃,“母妃,您當真要如此?”
“是你我的!你都不要我這個當娘的,我爲何要給你留好名聲?你幫着這個賤人,我就要讓你悔恨一輩子,我就讓天下人都知道,我養出了一個不孝子!”
蕭瑾暝視線微掃,忽的道,“母妃,染風與你無仇無怨。”
劉妃聽出幾分緩和之意,眼睛一亮,立刻道,“什麼無仇無怨?是要害你,當初如果不是,你何必去北周城,何必摻和到瘟疫這件事裡面?還有上次,陛下明明讓你接掌監國一位,若不是爲了,你怎麼可能會拒絕?”
“此事與染風無關。”蕭瑾暝沉聲道。
“與無關?你休想騙我!”劉妃冷笑了聲,“你存心包庇,難道我不知道?齊……”
蕭瑾暝目驟銳,“齊什麼?這些事都是告訴你的?”
劉妃眼底出一慌,竟有些不敢直視蕭瑾暝的的眼,口而出,“跟心芷沒關係,你可不要胡說……”
蕭瑾暝沉沉着,“我還未說是齊心芷,母妃你怎麼知道,我說的就是?”
“我……”劉妃愈發慌,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,我們邊只有心芷一個人姓齊,我自然以爲你說的是。”
“是麼?”
“當然……”
話還沒有說完,劉妃便覺得一異香自後瀰漫過來,下意識回頭,駭然變,“你!”
剛才還被蕭瑾暝護在後的雲染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的後!
雲染風什麼時候過來?怎麼都不知道!
念頭還未轉完,眼前一黑,沉沉墜黑暗之中。
雲染風眼疾手快,一隻手及時托住劉妃後腰,又及時搶過劉妃手上的金簪,以免誤傷了自己。
低頭了那磨的極爲尖銳,分明就不是尋常人會選擇的金簪,目微閃。
看來劉妃娘娘早就做好了準備了呀。
蕭瑾暝也趕過來接過劉妃,了眼雲染風手裡的金簪,兩人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眼底看出幾分瞭然之。
雲染風怕蕭瑾暝擔心,解釋道,“放心,這只是簡單的蒙汗藥,於人無害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蕭瑾暝點頭,“來人。”
宮裡立刻迎出一個管事嬤嬤模樣的中年嬤嬤,那嬤嬤先示意兩個宮婢將劉妃娘娘扶進去,自己則跪倒在地,“是老奴無用,不能及時勸誡劉妃娘娘,還請殿下責罰。”
蕭瑾暝沉聲道,“本王留你在這裡,便是看你老持重,知道輕重緩急,你便是這般回報本王的?”
“殿下責罰,老奴不敢不領,只是自打兩個月前起,劉妃娘娘便將許多雜事給老奴,也不大喜歡老奴在邊伺候,但娘娘這些時日也不怎麼出寢宮,與宮裡人也不如何接,老奴想着殿下只是讓老奴好好伺候娘娘,便疏忽大意了。”
蕭瑾暝眉頭微攏,“可曾出宮過?”
“不曾出宮。”宋嬤嬤忙道,“這點老奴可以擔保。”
一直把玩着金簪不曾說話的雲染風突然道,“不曾出宮,可有旁人出宮過?隔三差五,時常出宮的那種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宋嬤嬤想了想,“娘娘邊負責伺候編發的婢翠彩這些時日倒是時常出宮,說是娘娘對民間髮髻極興趣,着出宮看一看的。”
蕭瑾暝與雲染風對視一眼,蕭瑾暝立刻道,“翠彩在何?”
宋嬤嬤一呆,“老奴這就去尋過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