斐然啞口無言,卻不得不承認雲染風說的有幾分道理,只是他着雲染風就這麼轉離開,忍不住道,“染風?”
雲染風回頭,“怎麼?”
斐然張了張,到口的話才吞了回去,道,“你一路小心。”
雲染風嫣然一笑,“放心。”
轉便走。
斐然着的背影,目深深,滿是複雜。
雖說雲染風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將蕭瑾暝尋常看待,可待他的關切,早早就超過了尋常普通朋友。
最重要的是……
他想起他迷時浮掠影似的一幕,琉璃似的眸子裡泛出幾分深。
他不顧邊人的阻攔,強撐着手臂站起,慢慢走到窗邊,擡眼去。
天邊天沉,烏雲布,可烏雲掩映之間,星若若現,可想而知,若哪一日烏雲散盡,星會是何等耀眼。
染風,這是已經擇定了明君了嗎?
可那條道路,註定布滿荊棘。
斐然輕嘆了口氣,可從來溫和的眸子裡卻已然全是毅然之。
雲染風不知道斐然想了什麼,已經快馬奔到宮門口,如今有了郡主的封號,再加上太后娘娘之前給的令牌,一路宮暢通無阻,不到一會功夫便到了劉妃娘娘的寢宮。
劉妃娘娘寢宮燈火通明,門口卻無宮人守着,約着幾分蕭瑟冷清的意味。
雲染風心口一沉,快走兩步,只是剛剛進了劉妃娘娘寢宮,便見着蕭瑾暝緩緩走了出來。
他一黑,暗黑繡金的大氅披在上,整個人仿佛融在夜里,腳步緩慢,似有無盡力在他肩上,愈發肅殺而凝重。
雲染風心口沒來由的一跳,頓住腳步。
“蕭瑾暝?”低聲道。
蕭瑾暝慢慢擡眼,俊臉上沒有多餘神,黑眸愈發漆黑,籠着無盡緒。
他着,低道,“染風,對不起。”
雲染風心口發沉,一時也說不出什麼滋味,勉強笑笑,道,“我的事,我自己會管,何必你多事。”
看着蕭瑾暝的模樣,大概也知道蕭瑾暝與劉妃娘娘談的並不順遂,雖然心裡有些不可言說的說話,可也知道此事本來便是無解的難題。
即便此事真的是劉妃娘娘主使,也自會報仇,何必他來手?
他若真的做了什麼事,怕世人也不會追究劉妃娘娘到底做了何等惡事,只會說他不孝!
到時候這把柄再落那些與他爲難的朝臣手裡,便了攻訐他的最好籌碼。
蕭瑾暝似乎是想笑,但脣角尚未揚起,他形一個趔趄,往前沖了兩步。
雲染風眼皮一跳,眼疾手快的扶住蕭瑾暝,手溼潤,駭然擡手一看,才發現自己手上全是。
“蕭瑾暝,你做什麼了?”
下意識上蕭瑾暝的胳膊,才發現他服溼,一腥味瀰漫在鼻間,而不止手上染滿鮮,便是服上也沾染了許多漬,由此可見他上的有多多。
“蕭瑾暝!”
雲染風駭然變,立刻掀開蕭瑾暝的袖,果然見着蕭瑾暝手臂上傷痕累累,跡斑斑,每一道傷痕都幾乎骨,看傷痕大小,似乎都是鞭子打而出。
蕭瑾暝貴爲奕王,如今又有威勢,這世間敢打他的人屈指可數,而在這劉妃娘娘的寢宮裡,敢打蕭瑾暝的,怕也只有劉妃娘娘一人而已。
雲染風倒一口冷氣。
劉妃娘娘到底是下了多大的狠心,將自己的獨養兒子打這樣?
面上閃過一怒,咬牙道,“你的跑過來,就是來挨打的不?我說了不用你管,你何必手!”
即便再不濟,也不會被劉妃娘娘打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