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嬤嬤擔憂惶恐之時，雲染風卻已換好了宮服，梳好髮髻，順手端起茶盤，快步走向章皇后的寢宮。
雖說答應宣太后暗訪爲要，可那完全是權宜之計。
怎麼可能置之不理？
自然的，這麼做，也不是爲了德貴妃。
跟蕭瑾澤算是結下樑子了，連帶着，與德貴妃關係也尋常，即便是有些同德貴妃的遭遇，可也不會爲了德貴妃而對上章皇后。
爲的是自己。
當初柳氏能宮面見德貴妃，差點坑了秦九，也讓蕭瑾暝他們投鼠忌，否則蕭瑾澤也不會到現在才被懲治。
雖說柳氏是劉妃的人引進宮的，可秦九是被章皇后召進宮的，而且們明知道秦九是第一次進宮，於宮中規矩不，還任着秦九在宮裡轉，想也知道這其中必然是有蹊蹺的。
如果這件事與章皇后沒有關係，打死都不信。
害了的人，無論如何不會放過的。
所以剛才雖然答應宣太后，也出了宮，可是在快到宮門口的位置微一轉，閃進了隙死角，見李嬤嬤回去了，便進了浣局取了一宮服，換了宮服飾。
原來那服，確確實實太過招搖了些。
雲染風在宮裡待的久了，各宮都極爲悉，於是門路的走進了章皇后的寢宮。
此時暮黑沉，章皇后的寢宮裡雖是燈火通明，可不知爲什麼，總仿佛帶着幾分蕭條冷落的意味，便是來往宮人都懨懨的。
也是，章皇后自打小產失去嫡子之後，這中宮之位便了擺設，再加上後來德貴妃代替行農耕禮，乾康帝又不再過來，章皇后雖未被廢後，卻也差不了多了。
雲染風作也快，悄無聲息的閃到章皇后的屋子裡，但到了門口，又頓住腳步，悄悄走到僻靜角落，見左右無人，便悄悄點開窗紙。
湊近一看，果然看着章皇后正與人說話，雖然臉蒼白，可雙眼放，臉上着幾分，顯出幾分病態。
“好！本宮便知道，陛下必然饒不了！當是什麼東西，這些年仗着自己家世好，仗着自己得了幾分寵，便敢到本宮面前放肆！現下好了，小十二死了，老六被罰了，連都被訓斥了！”
章皇后雙眼放，竟圍着屋子轉了兩圈，聲音癲狂，顯然就是在說德貴妃！
“好！本宮倒要看看，還拿什麼來翻！還代替本宮去行農耕禮，那可是皇后才能做的事，不過一個侍妾，居然妄圖取代本宮的位子，還真的是瘋2了！”
“不就是仗着有兒子嗎，現在好了，的兒子全了累贅，不僅坑死了他自己，連趙家都被坑沒了！那個賤人一直都覺得自己家世好，好什麼，趙家是什麼東西，連給我們章家提鞋都不配！”
章皇后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，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布滿紅暈，雙目赤紅，愈發顯得瘋癲。
旁邊一個陌生嬤嬤急忙勸道，“德貴妃自然是不配的，我們章家可是百年族，如今又有您這位母儀天下的皇后在，還有即將嫁四皇子府的大小姐，趙家有什麼，德貴妃有什麼？他們自然是不如您的。”
章皇后又笑了起來，笑聲尖銳，仿佛鬼哭，“還不夠！本宮要死，害死了本宮的孩兒，本宮好不容易才將他養什麼大，他還沒來得及本宮一聲娘，就被害死了，本宮要償命！”
雲染風在外面聽的分明，眉頭微不可見的攏了攏。
之前是看過章皇后的脈象的，也知道章皇后腹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，可沒有想到，章皇后小產，居然與德貴妃有關。
心口嘆了口氣，忍不住環視周遭，周遭已經全部黑了下去，寒夜極冷，森冷異常，也不知道這宮廷寒夜裡，葬送了多無辜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