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沒想到宣太后居然如此乾脆利落的問出來,張口便要否認,可着老人蒼老卻剔的眸子,張了張,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從來都是果斷的人,可在這件事上,總是猶豫不決。
宣太后也不,“既然沒想好,那便想清楚再說,當初你執意要嫁蕭瑾暝,哀家雖然覺得不大妥當,可見你那般堅定,想着老八雖然子冷,卻也不是那等糊塗之人,只要他知道了你的心意,至也會善待你的。”
頓了頓,笑道,“只是誰也沒想到,你們最後會鬧到那副境地,哀家本以爲你們必然會一拍兩散,老死不相往來,卻不想你們兜兜轉轉,居然又湊到一起來了,再怎麼說,這次可千萬不能馬虎行事了。”
雲染風知到老人的關切之意,心裡過一陣暖流,忙道,“太后娘娘說的是,染風知道了。”
宣太后拍了拍的手,“你如今愈發有算了,哀家也是信得過你的。”
李嬤嬤快步走了進來,臉不大好看,“太后娘娘。”
宣太后蒼老眼底閃過一銳利,“怎麼回事?”
李嬤嬤道,“貴妃娘娘抄寫完一卷經書,必是要停下喝茶靜心的,今日喝茶時聽見外面有小宮說話,才知道六皇子罰的事。”
雲染風目驟冷,“小宮?什么小宮?”
尋常宮怎麼可能知道書房的事,而且還那麼巧,早不說晚不說,在德貴妃休息時說這些話,分明就是故意說給德貴妃聽的。
李嬤嬤面難看,“老奴特地查過,今日去小佛堂送茶的宮是茶水局裡新來的小宮,那小宮的乾娘,便是皇后娘娘宮裡伺候的桂嬤嬤。”
雲染風目微挑,“這麼湊巧?”
“可不是湊巧,老奴已經拿下了小宮,小宮一口咬定是桂嬤嬤讓說的,此事怕是與皇后娘娘宮裡不了關係。”
章皇后與德貴妃一直關係不睦,章皇后剛剛失了孩子,早無寵幸,這些日子德貴妃一直都是在章皇后頭上的,章皇后必然惱怒,所以得知消息後故意泄給德貴妃,好讓德貴妃被呵斥,一切也在理之中。
這也像是章皇后能做出來的事。
雲染風微微皺眉。
不知道爲什麼,總覺得此事有些古怪,可哪裡古怪,也說不上來。
想起來一件事,“那桂嬤嬤呢?可去拿下了?”
只要桂嬤嬤招供,一切就能真相大白。
李嬤嬤嘆一口氣,“老奴也是這般想的,可還沒等老奴過去,皇后娘娘宮裡就來人報信,說桂嬤嬤失足落井裡,等撈上來時,已經不治而亡了。”
雲染風終於明白李嬤嬤爲何臉這般難看了,冷笑了聲,“還真是湊巧。”
“可不是麼?如今桂嬤嬤已死,便是死無對證,皇后娘娘自打小產之後便不好,老奴也不好驚了皇后娘娘,只得先回來向太后娘娘稟告了。”
宣太后了眉心,眉眼之間分明出幾分疲乏之,擡眼向旁邊默然不語的雲染風,存心考,“染風,你道現在該如何做?可該繼續查下去?”
雲染風回過神,想了想,“查,自然是得查的,不過不能明察,只能暗訪,雖說暗訪多費了點功夫,可如果大肆宣揚,反而得不償失。”
“哦,怎麼說?”
“皇后娘娘如今不適,本就不好,貿然去問,萬一出事,反而是太后您的不是,而德貴妃那邊,若是得知了此事,必然不會善罷甘休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德貴妃若存心針對皇后娘娘,兩糊鄉鎮必有一傷,與其鬧的沸沸揚揚,倒不如悄無聲息。”
宣太后定定着面前神沉靜的子,眼底閃過一笑意,道,“哀家還以爲你必然是要鬧開來的,你經歷了一些事,倒是愈發沉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