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。
本就不是這個時空裡的人,雖說原來的世界也有許多不公,可大抵還能做到起碼的公平,而到了這個時空,着憋屈,蕭瑾澤做了這麼多混賬事,卻屢屢因爲他的皇子份以及背後糾葛的利益逃過一劫。
德貴妃要保他,趙家也在保他,便是朝臣也要保他。
至今被關在大理寺的斐然怎麼辦,下八里的百姓怎麼辦?東城百姓怎麼辦?世間的公平正義又怎麼辦?
雲染風自認自己是涼薄之人,可一想到書院孩子裡的恐懼與痛苦,便覺得自己是真的忍不住了。
若再忍下去,就王八了。
馬車裡線昏暗,微微擡頭,下顎弧度緻而流暢,仿佛上好的白玉,剔而銳利,一如的眼神,從來都明銳肆意,不肯屈服。
蕭瑾暝着明亮驕傲的子,薄直的脣角抿的更直,黑眸里涌着許多複雜意味,驕傲慚愧不一而足,“你……”
雲染風垂眸了眼已經被包裹好的傷口,“蕭瑾暝,這件事你不要手,既然是我捅的簍子,便由我自己來收拾。”
蕭瑾暝眉頭緊攏,肅然着,只是他還未開口,便被雲染風打斷了,微微一笑,“不是跟你客氣,只是這件事走的本來就是歪門邪道,你若手,反而會被人誤會我與你勾連,你兩不相幫,大公無私,才是對我最大的幫助。”
頓了頓,又一笑,“你放心,我既然敢槓上蕭瑾澤,自然有我的法子,就算這次錘不死他,我也讓他吃不了兜着走。蕭瑾澤敗落,我看雲染塵還如何嫁他。”
雖說雲墨已經默認了這件事,但只要蕭瑾澤敗落,以雲染塵的虛榮驕傲,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夫婿一文不名,這樁婚事,自然不能。
蕭瑾暝一語不發,黑眸深深,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雲染風忍不住皺眉。
已經耐着子好聲好氣說這麼多話了,怎麼他還是這麼一副死樣子?
擺給誰看?
就在雲染風要按捺不住脾氣時,馬車停下,外面暗衛道,“殿下,郡主,已經到了宮門口了。”
宮規森嚴,除非乾康帝金口玉言,其餘車駕都不允許宮,即便是蕭瑾暝與雲染風也不能例外。
雲染風懶怠與蕭瑾暝多話,推開車門便要出去,手腕一緊,卻被蕭瑾暝拉住,一怔回頭,“蕭瑾暝你……”
蕭瑾暝定定着,“我知道你是在爲我考量,我既然要奪儲君之位,要登上至尊之位,即便我站在理,可接二連三的針對皇子,必然落得刻薄寡恩的名聲,到時候不僅朝臣寒心,便是父皇也要警惕。”
雲染風目微閃。
不想讓蕭瑾暝手,確實也有幾分這個考量在。
誰都希有個好名聲,尤其是君王,即便君王腹黑又有城府,也總比殘暴不仁誅殺手足好的多。
更何況乾康帝還在位,這位皇帝陛下心有千千結,忠心耿耿又心思磊落的雲墨尚且要被他疑心,更何況是手握大權的蕭瑾暝,若蕭瑾暝膽敢顯出幾分狠辣來,朝臣腹誹倒還是其次,難保乾康帝不會生出幾分狡兔死走狗烹的錯覺。
與其如此,不如由來。
反正名聲向來不好,撒潑耍賴又不是頭一回了,駕輕就,順理章。
不過這些都是雲染風自己心裡想的,沒有告訴蕭瑾暝——又沒有邀功請賞的想法,告訴他做什麼?
而且這位奕王殿下有些反骨,而且頗有幾分打着不走牽着倒退的驢脾氣,也怕自己萬一說出來,這位怒髮衝冠憑欄,又不會武,如何拉的回來?
咳了聲,才想爲自己分辨兩句,便聽蕭瑾暝沉聲道,“我知道你待我的好,你想如何,隨你,我不會幹涉你的選擇,但你若遇到危險,我絕對不會置之不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