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康帝此言一出,四周又靜了靜。
雲染風眼底閃過一惱怒。
看來剛才太后責打蕭瑾澤的事,已經傳進乾康帝耳里了,乾康帝此言看似恭謹,實際上卻含了幾分試探之意。
乾康帝還真是不負他多疑的名聲,連自己的嫡母都要懷疑試探。
不由向太后,生怕太后真的信了乾康帝的邪,真的發表意見,好在宣太后還是極拎的清的,蒼老眼眸微微斂下,面上笑容恰到好,慈祥而無任何攻擊。
輕輕嘆了口氣,“哀家老了,哪裡懂這些朝政大事,一切聽憑陛下做主,只要陛下好好的,哀家便心滿意足了。”
“母后怎可如此說?母后決斷之力,便是父皇在世時,也時常誇讚的。”乾康帝語氣忱摯,面上滿是憾,當真讓人覺得他極爲惋惜。
“哀家不過是婦道人家,哪裡懂這些,哀家做過的最有決斷之力,便是一力扶持陛下登基爲帝,這才有了大隸如今的國泰民安。”
乾康帝神愈發緩和,甚至還在旁邊柳大監的扶持下坐了起來,沉聲道,“朕當年孤苦,全賴母后全力扶持,母后之恩,不敢或。”
只是他還未得及下榻,宣太后便親自上前扶住他,道,“陛下何須此言?哀家沒有脈,你生母早逝,你我母子本就是這世間同病相憐之人,你我若再不相互護持,這天底下又有何人能夠相信?”
“母后說的極是。”乾康帝滿是激之,“朕平日忙於朝政,無法盡孝,是朕不孝。”
母子二人相視而笑,居然說不出的溫脈脈,乍看下去,還當真是'母慈子孝'。
雲染風心裡呵呵噠,一邊朝九公主使了個眼,九公主急忙上前扶住宣太后,“皇祖母。”
宣太后欣拍了拍的手,又朝乾康帝道,“哀家知道陛下忙於朝政,但有榮華陪着哀家時時說笑,哀家也覺得歡喜,只是年紀不小,也不知道還能陪哀家多久。”
乾康帝目微,定定了眼宣太后,隨即一笑,“榮華年紀還小,也不急於一時,總還是能再陪母后幾年的。”
宣太后愈發欣,“哀家那便多謝陛下了,陛下放心,哀家日後必然是替榮華尋一門好親事,總不會讓榮華姻緣不順遂的。”
“有母后疼寵榮華,也是榮華的福氣。”乾康帝慢慢的道,目深深。
兩人相視一笑,四下里衆人也極爲安靜融洽,仿佛也被這母子深染了,只是表面下藏着什麼,就無人知曉了。
雲染風定定着宣太后,眼睛發亮。
姜果然還是老的辣。
本來還在疑太后娘娘從來沉穩,不理朝政俗事,怎麼今日突然對蕭瑾澤發作,原來如此聲勢浩大,便是要先聲奪人,震懾乾康帝,好藉此扯出九公主的婚事。
如今乾康帝當着皇子與重臣的面允諾不手九公主的婚事,那九公主與北戎的婚事必然是不了的。
太后娘娘爲了九公主如此大費周章,着實令人慨。
九公主也終於反應過來,目中含淚,連忙跪倒在地,“榮華謝過父皇,謝過皇祖母!”
乾康帝淡淡的掃了眼九公主,目里銳利一閃而逝。
他自然知道太后是何意,太后武將世家出,在朝中也頗有幾分威,若真的鉚足勁手此事,倒也有些難辦。
不過既然太后願意以這些榮耀籌碼換九公主的婚事,他雖有些不悅,但好在宮裡也不止一個公主,如今北戎大敗,婚事自然是由他們大隸說的算,順水推舟換太后安守後宮,也不是一件壞事。
他臉更爲沉緩,“起來吧,從此之後你便好好代朕孝敬母后,若有差池,朕必然不依你的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