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嘆服不止。
姜果然還是老的辣。
太后娘娘這一席話,輕輕巧巧的便將乾康帝的失言了下去,讓人覺得乾康帝只是惦記方玉娘的針灸之,而不是惦記方玉娘。
當然,明察秋毫的人多的是,自然聽得出乾康帝這話是什麼意思,可既然太后娘娘如此說,聰明人自然會順水推舟。
衆人皆靜默不語,不敢多說一句。
雲染風斂下眼底冷冽寒意,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,“臣遵命。”
如今確實有些疑乾康帝的。
乾康帝是武將出,健康,怎麼可能說暈便暈?這其中,必然是有幾分緣故。
便要走過去,忽然聽到有幾人異口同聲,“不可。”
雲染風擡眼去,便發現開口的居然是雲墨與蕭瑾暝,這兩人倒也罷了,可除了這兩人之外,還有宋太醫。
只是宋太醫聲音不算大,所以察覺的人也不算多,但即便如此,也令人不得不生疑。
如果記得沒錯,宋太醫是太醫院裡的老太醫,醫極爲高超,所以一直掌管乾康帝的脈息,既如此,他怎麼如此緊張。
雲染風飛快了眼宋太醫,收回視線時與四皇子蕭瑾恆一,蕭瑾恆眼神溫和,甚至還朝着客氣一笑,還往後退了一步,似乎是等着雲染風上前替乾康帝診治。
雲染風眉頭微不可見的攏了起來。
是想多了不?
念頭還未轉完,雲墨便拱手道,“太后娘娘,小雖通一些醫,可哪裡比得上太醫院裡的太醫,陛下萬金之軀,怎能輕易損傷?還請太后娘娘收回命。”
蕭瑾暝也道,“太醫院裡人才濟濟,早有脈案記錄在冊,染……雲家小姐即便是會針灸,也是向幾位太醫學的,哪裡有班門弄斧的道理。”
雲染風挑眸去。
這兩人今日居然一搭一唱,還真的是讓人詫異。
不過也知道他們的意思。
乾康帝無緣無故的暈倒,他們必然也察覺出幾分不對勁,乾康帝畢竟是帝王,牽扯過多,反而不安全。
雲墨與蕭瑾暝也對視一眼,雲墨哼了聲,暫時按捺下對蕭瑾暝的怒意,又朝乾康帝拱手,“陛下,您也是看着小長大的,行事糊塗,怕是不知分寸,幫着太后娘娘調理,也是因爲臣妻早年的脈案,如何能幫陛下排憂解難?”
乾康帝重重咳嗽了幾聲。
鬧了這一會功夫,他終於也醒過神來,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兩個字足以造何等軒然大波,如今雲墨這般說,他自然是順水推舟,咳了聲,“母后的好意,朕心領了,朕如今也好了許多了,倒也不必勞煩雲家了。”
雲染風恭謹不語,太后環視衆人,蒼老眼底掩下許多銳利之意,隨即嘆了口氣,“是哀家考慮不周,還是雲大將軍想的周到,陛下,莫要怪哀家多事,哀家知道陛下暈倒,着實怕的厲害。”
頓了頓,不着痕跡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蕭瑾澤,聲音冰冷,道,“好端端的,怎麼就暈倒了呢?陛下萬金之軀,上又肩負着萬千臣民,肩負着我大隸江山,可不能有毫損傷。”
乾康帝順着太后的視線過去,視線落在蕭瑾澤上,目驟銳,冷道,“你這孽障,居然還有臉面過來!你還不快給朕滾出去!”
蕭瑾澤僵了僵,慌忙伏倒在地,“父皇恕罪,父皇恕罪,兒臣着實冤枉!兒臣自知監管不力,行事糊塗,可兒臣再糊塗,也不敢拿百姓命做賭注呀,父皇明見!”
蕭瑾暝目冰冷,“看來,六皇兄還是要將瘟疫之事推到下面人上了,上次定安王一事,六皇兄便犯了監管不力之罪,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此過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