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同時過去,眼底俱是喜,便是雲染風心口也跟着一松。
乾康帝再如何混賬,但如今儲位未定,北戎那邊諸事尚未妥當,他若在此時薨逝,大隸即便不是內憂外困,況也好不了許多,到時候苦的只有百姓。
雲染風來另外一個時空,自認自己不是那等熱之人,可如今與大隸的牽絆越來越多,自然也不想大隸出事。
太后娘娘也極歡喜,立刻在九公主的扶持下走進寢殿,雲染風反而退後半步。
太后娘娘帶過來,便是想讓幫着太醫斟酌用藥,既然乾康帝已然清醒,作爲未嫁臣,便不大適合進去了。
“剛才可傷着了?”旁邊傳來蕭瑾暝的聲音。
雲染風回過神,才發現蕭瑾暝居然沒有跟着太后娘娘進去,隨口問道,“怎麼沒進去?”
連蕭瑾澤都頂着一臉掌進去了,他怎麼還待在此?
蕭瑾暝了眼大殿。
因爲乾康帝突然清醒的緣故,大殿裡人滿爲患,莫說幾位皇子,便是能數得上名號的人都紛紛湊了進去,乍看下去,十分熱鬧。
他側頭向雲染風,定定的道,“你希我進去?”
雲染風挑眉去。
這人頂着一張'我不想進去阿諛奉承'的臉,卻還這般慎重,仿佛一句話,他便真的能進去一般。
“你……”雲染風倒想故意兌他兩句,可話到口邊,着面前氣質冷卻又磊落的男子,了脣,還是笑道,“去不去的,隨你自己心意便是。”
蕭瑾暝深深的着,神複雜,“你不規勸我?”
若是母妃在,怕是要怒,說不得一哭二鬧,讓人躲避不及。
“我爲何要規勸你?你都這麼大的人了,又不是孩,自己能對自己做的事負責便是了。”
雲染風也向人頭攢的大殿,目深深,“不過此時進不進去也無甚要緊,那麼多的人燒熱竈,陛下剛剛醒來,怕是也不會在意到底什麼人在,遠遠看着,反而更能看清形勢。”
一邊說着,一邊回眸一笑,“奕王殿下,難道不就是如此想的?”
蕭瑾暝雖子冷,卻也不是那般古板迂腐之人,而且他既然選擇了爭權奪位,即便是再不願,也不會拘泥於所謂'絕不同流合污'的氣節之中。
蕭瑾暝深深着,眼眸里全是華彩,“我以爲你會鄙夷我行事鬼祟。”
雲染風彎眸一笑,笑意明亮,“人至察則無徒,水至清則無魚,說句大白話,臣,清流便要更,否則哪裡能夠應付臣?”
更何況蕭瑾暝是要做皇帝的人。
帝王秉持底線重要,可手腕心機也極其重要,否則如何應付的了那些魑魅魍魎?
蕭瑾暝心口激盪。
他從來都知道雲染風的見識遠遠超過尋常子,但他也知道雲大將軍磊落正直,雖然靈活,說不得會厭棄他這般行事,卻沒想到真的能理解他。
“染風,你放心,我絕對不會辜負你。”他一字一句的道。
雲染風迎上蕭瑾暝灼熱的視線,心裡沒來由的發虛,目游移,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。
本是隨意尋個藉口,可一眼卻掃見殿內形,低咦了聲,“我爹?”
蕭瑾暝一怔,擡眼過去,才發現殿內異,人羣中有人大步走出,虎目劍眉,脊背直,赫然是雲大將軍雲墨。
雲墨正往裡間走去,似乎是裡面的乾康帝召見他。
乾康帝剛剛醒來便召見雲墨,這讓人未免不疑。
雲染風與蕭瑾暝換了一記視線,雲染風當機立斷,“你在這裡,我進去看看。”
“我隨你一道。”蕭瑾暝果斷的道。
雖然剛才想靜觀其變,但如今這火已經燒到家門前,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