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皇子蕭瑾恆卻似乎本顧不上自己,急忙道,“父皇萬金之軀,哪裡能在此犯險,父皇先行回宮,此有我等置便是。”
乾康帝愈發老懷安,才待說話,然後便聽見蕭瑾暝峻聲道,“陛下不必驚慌,雲家嫡長雲染風不顧自危險,尋出能夠克制瘟疫的青蒿,只要及時服下解瘟丸,便無大礙。”
這話說的無甚病,甚至極有道理,可未免太過冷靜,落在乾康帝耳里,便有些不耳了。
四皇子蕭瑾恆也皺眉反駁道,“雖說已經有了解瘟丸,可但凡染上瘟疫之人,必要發熱難,我聽說便是你當初染上瘟疫時,也頗了一番苦頭,父皇擔江山社稷,如何能輕易損傷?”
四皇子蕭瑾恆從來都言語恭順,鮮如此凌厲,聽的衆朝連連點頭,想着四皇子果真孝順。
乾康帝向蕭瑾恆的眼神愈發溫和,“老四退下。”一邊說着一邊了眼蕭瑾暝,淡漠的道,“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。”
蕭瑾暝聽出乾康帝口裡的冷淡之意,眉頭微不可見的攏了起來。
不過蕭瑾暝這話雖不中聽,卻極好的安了乾康帝與衆朝臣的擔憂心思,乾康帝阻止住預備拉斐然下去的侍衛,冷冷的道,“斐然,朕從來都寬容你,卻沒想到你今日如此糊塗,竟如此冒犯天,難道當真不怕朕罰你不?”
斐然跪下,朝乾康帝重重磕頭,道,“回稟陛下,微臣自然知道自己是死罪,只是微臣願意以己求一個公道,陛下,那些孩子雖然都只是普通推人家的孩子,可個個求知好學,只想爲我大隸出一份心力,可他們好端端的求學,卻遭此變故,怎麼能不讓人心寒。”
斐然又朝乾康帝磕了一個響頭,道,“微臣請陛下爲天下萬民計,徹查此事!”
斐然從來都是好脾氣的年,即便他上次說星一事,也是春風化雨,十分溫和從容,可他今日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,仿佛落在了人的心上,重重砸了個坑。
即便乾康帝存心想拖延此事,也眉頭緊攏,不得不承認斐然說的有幾分道理。
六皇子蕭瑾澤見狀不妙,立刻朝旁邊掃了眼。
有朝臣立刻道,“斐卿,陛下從未說過不徹查此事,只是如今北周城大捷,北周城將士浴戰,守我大隸疆土,如今好不容易凱旋而來,陛下只等着去嘉獎他們的忠勇之功,怎麼,在你眼底,那些已經治好了病的孩子要緊,那些爲我大隸浴戰的好兒郎便不要緊了?”
斐然面微變,他本來就不是那等強於口舌之人,被這朝的話一堵,登時說不出一句話,好一會才道,“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“那斐卿又是何意?”
“我……”
蕭瑾暝目凜然,便要開口,可沒想到有人速度比他更快,清冷音淡然響起,打斷了斐然的話,“斐卿自然不是這個意思,李大人這般咄咄人,難道是認爲北周城的將士遠勝過城中染瘟疫的百姓?”
蕭瑾暝霍然擡眼,便見雲染風縱馬奔來,一黑,又是黑馬,逆而來,周仿佛籠着一層亮,這樣急奔而來,愈發顯得英姿颯爽,巾幗不讓鬚眉。
怎麼來了?
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,隨即便意識到自己過於忘形,又生生的頓住腳步。
就這麼一會功夫,雲染風已經奔到衆人面前,猛地勒住繮繩,馬蹄高高擡起,再一個翻,人便已落在斐然邊,一系列作如同行雲流水,極爲乾脆利落。
“雲家染風,見過陛下!”
斐然吃驚的向雲染風,雲染風回之以一笑,悄聲道,“我與你一道。”
斐然面上一松。
他本來就是隨遇而安的子,偶然間知道蕭瑾暝安排了人敲登聞鼓,他想了想便想辦法搶在那人前頭,之前說那麼一番話,幾乎已經耗費了他所有心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