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貴妃出極好,又多年盛寵不衰,如今這般自降份,哀呼婉轉,又是全然一副慈母心腸,讓人不得不容。
旁人如此,乾康帝則更是懷,起走下座,雙手扶起德貴妃,“貴妃何至於此,速速起。”
父母從來偏子,尤其十二皇子聰明,乾康帝也是真心歡喜他,他早早夭折,不僅德貴妃傷心絕,便是乾康帝也十分難過。
德貴妃一把攀住乾康帝,哭道,“陛下,老六是被冤枉的,弈王殿下有人證,臣妾也有人證,臣妾願意讓那人與弈王殿下的人證對質!”
一直神漠然的蕭瑾暝目微冷,掠過一鋒芒。
他這次爲了指證蕭瑾澤,花了許多力,不管是人證還是證,都儘量做到了萬無一失,可德貴妃也不是那等糊塗之人,既然敢讓人對質,必然是早有籌謀。
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籌謀的。
他斂下眼眸,冷冷的道,“既貴妃娘娘如此說,那便讓人對質便是。”
德貴妃冷笑了聲,回頭向乾康帝,“好,既如此,還請陛下下令,讓兩方人證對質,臣妾便不信,今日不能理出一個是非曲直來!”
乾康帝着爭鋒相對的蕭瑾暝與德貴妃,目沉沉,好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,緩聲道,“好,那……”
“末將來遲,還請陛下責罰!”
沉穩的悉聲音突然響起!
有人大踏步的走上朝堂,守着規矩,一進大殿便重重跪下,雖不着鎧甲,只着武將朝服,卻依舊俊沉冷,眉眼間染上幾分風霜之,卻愈發顯的沉穩幹練。
不是秦簡又是何人?
衆人着跪着的秦簡,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今日大朝會,本來就是要替北周城將士請功,只是今日不知什麼緣故,秦簡遲來一步,弈王殿下又先發制人,這才到了如今這個地步。
衆朝臣見秦簡過來,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。
既然大朝會的正主來了,說不定便能解了眼前奕王殿下與六皇子德貴妃劍拔弩張的局面。
不過這也只是一部分的人心思而已,大部分人還是保持着憂慮之意。
若奕王殿下是那般好說話的人,他又怎麼能爲諸皇子之中第一個封王的皇子,靠的可不就是他鋼鐵一般的意志?
此事怕是不能輕易解決的。
乾康帝也知道秦簡是功臣,急忙鬆開德貴妃,直起來,“秦將軍勞苦功高,速速起,來人,賜座。”
大朝會從來都是百朝見,除了幾位三朝元老得過座位,便是幾位皇子也不曾有此殊榮,乾康帝居然賜秦簡座位,想也知道是極其厚待這位青年將領。
不過話說回頭,秦簡當初也是臨危命,第一次上戰場,幾經生死,立下此等大功,也確實當的起這厚待。
秦簡卻不卑不,朝乾康帝又磕了一個響頭,道,“陛下厚,末將不敢不,但一想到北周城將士,末將便覺得愧不敢當。”
秦簡拱手,一字一句,“還請陛下犒勞北周城將士,他們驍勇善戰,爲國守着邊疆,十萬將士只剩三萬,如今英雄歸故里,全賴陛下與奕王殿下,還有衆位朝臣!末將在此,代北周城將磕頭謝恩!”
秦簡也實誠,當真連磕了三個響頭。
除了乾康帝以外,旁人哪裡敢秦簡的磕頭,紛紛後退回禮。
唯有蕭瑾暝臉愈發冰冷,向秦簡的眼神也含着幾分深沉意味。
秦簡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這個時候過來,難免讓人覺得蹊蹺。
秦簡也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,可今日不僅遲來,一來便討要功勞,看似懇切,實際有些過於急躁了。
秦簡是在想什麼?
秦簡也察覺到蕭瑾暝的眼神,擡頭了眼過去,神沉沉,卻沒有出幾分異樣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