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夫見着實害怕,只當是窮苦人家見不得富貴人家,想了想,自口袋裡掏出一枚碎銀角走,道,“大姐,這是一點散碎銀子,你留着買裳跟吃食,今兒着實對不住。”
話音未落,馬車裡的雲染風也掀了帘子往外看,“德叔,怎麼了?”
車夫忙回頭將事說了一遍,雲染風也過去,那婦人藏在黑暗之中,又匍匐在渠里,看不大清楚,卻也知道是個窮苦老婦人。
下意識便要下車,那婦人見要過來,嚇的一個激靈,大半都進了污水,顯然是足了驚嚇。
雲染風一愣,頓住腳步,想着自己何時這般嚇人了,竟將這人嚇這樣?
德叔忙勸道,“大小姐,這些鄉野村婦沒見過什麼世面,這樣也是常有的,您放心,我都給了銀子了,那些銀子足夠尋常人家一個月的花銷的,也不算虧待了的。”
雲染風也知道德叔說的有些道理,更知道雖然一心求公平平等,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,等級依舊是不可逾越的。
想了想,道,“大娘,我是雲家兒,你若有什麼需要,直接去我雲家便是,您放心,不會不讓您進門的。”
婦人抖抖索索,一聲不吭。
車夫催促,“大小姐,咱們是不是該走了?”
雖說如今因爲瘟疫而暫時取消了宵,可到底還是早早出城,以免夜長夢多才好。
雲染風也知道時間緊急,點了點頭,轉便要上馬車。
只是剛剛踩上台階,恰好掃見安靜漆黑的四周,左右店鋪都關着,一派死寂。
雖說如今因爲瘟疫緣故,暫時取消了宵,可百姓們早已習慣夜裡不能出門,除了救治病人的馬車外,尋常人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。
這婦人既然如此膽小,又怎麼可能深更半夜的出現的出現在這裡?前後行徑如此矛盾,簡直都着蹊蹺。
心念轉,霍然轉。
幾乎轉剎那,那一直匍匐在渠里的婦人嘩啦一聲轉,竟不管不顧的跳進了旁邊的臭水。
臭水直通護城河,一旦進護城河,便再也抓不住了。
雲染風目驟銳,“抓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