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再醒來時,發現自己上居然又多了一牀東西。
拈起那牀東西,仔細去看,才發現那居然是細藤片編織而的,做工不算緻,但因爲帶着幾分重量,在上,卻讓人無端生出幾分安全。
再擡眼,卻發現蕭瑾暝就坐在不遠,替擋着風,而他手裡拿着簽子,細長的簽子上串着魚,魚泛着油脂,油脂不時滴在火堆里,發出滋啦一聲,愈發濃香撲鼻。
雲染風登時覺得肚腹空空,飢腸轆轆。
蕭瑾暝敏銳察覺到這邊靜,見睜開眼,立刻走過來,“怎麼樣?”
雲染風擡眼便撞進蕭瑾暝毫不掩飾關切眼眸里,心裡微,垂下眼眸,道,“好些了。”
其實沒怎麼大好,如果天底下的病,休息一陣子便能好,也沒大夫什麼事了。
蕭瑾暝遲疑了下,還是手扶住,“待會吃些東西,我摘了果子,還烤了些魚,有了力氣也舒服一些,等你用完,我們便上去了。”
“現在就上去了?”
雲染風了眼天,夜漆黑如墨,天空繁星點點,雖然看不出是什麼時辰,可也知道還沒到開城門的時候。
蕭瑾暝着眉宇間掩不住的病容,眉頭緊攏,沉聲應道,“對。”
他已經習慣了神采飛揚的模樣,即便是當日在北周城,即便危險,也是眼眸明亮,肆意從容,他第一次看着如此憔悴,他一顆心就如同在油鍋里煎一般,說不出的難。
他雖然不喜仗勢,可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,如果不是因爲還未醒,他擔心貿然出發會讓不舒坦,他剛才就帶着上去了。
雲染風微微皺眉,道,“其實不必的。”
“我堅持。”蕭瑾暝道,“這件事便這麼定了。”
蕭瑾暝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雲染風也不好多說,索坐起,覆在上的藤麻也落在地,掃一眼過去,忍不住道,“這東西哪裡來的?”
蕭瑾暝扶坐好,又回過理手裡的烤魚,隨口道,“我做的,當初在戰場時,有時候也要追擊敵人,軍需跟不上,只能靠自己,不過我的手藝不大好,勉強只能擋些風而已。”
他一邊說着,一邊將手裡的魚遞給雲染風,“塞了點香茅草,但沒有鹽,味道可能不如你當初在宮裡烤的好,你將就着用些。”
雲染風接過魚,發現這魚確實烤的發黑髮干,跟的手藝相比,確實是天壤之別,不過可能是了,又可能這山野之中的野魚魚細膩,咬了一口,竟然覺得口齒生香,竟然是不輸工烤出來的金龍魚。
最重要的是,這魚除了一主骨之外,居然沒什麼魚刺,簡直就是違背常理。
心裡詫異,才要詢問,便見蕭瑾暝腳邊堆着的魚刺,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低道,“你幫我把魚刺都給剔出去了?”
魚刺最難理,極考驗耐心,還真的想不到蕭瑾暝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,居然會耐下心來替剔魚刺。
蕭瑾暝臉上閃過些微不自在,“左右無事,這樣你吃起來,也方便些。”
雲染風微微抿脣,心口說不出什麼滋味,索垂下眼眸仔細吃魚,魚細膩而甘甜,口更是綿,竟然是說不出的味。
蕭瑾暝見吃的香甜,登時微鬆了口氣,又將採摘好的野果遞過去,“潤潤。”
雲染風才要接過,隨即反應過來,“你吃了沒有?”不等蕭瑾暝說話,立刻補充道,“說實話。”
“……我還忍得住。”
雲染風沒好氣,將野果塞到蕭瑾暝手裡,“你沒力氣,待會還怎麼上山?難不還讓我這個病號來扶你?”
“染風,我真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