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臉不大好看。
掌柜的卻只當是嚇着了,擺擺手,“你這竹筍倒還新鮮,這樣,我全收了,你背到廚房去吧,待會過來結賬,結完賬早點出去,說不得咱們這裡也要封。”
掌柜的也經歷過些風雨,又搖頭嘆息,“當年瘟疫死了那麼多人,也不知道這次能活幾個?這老天爺就是不長眼,也不知道是誰得罪了老天爺,連累的我們一起跟着罪。”
雲染風心口發緊,面上卻是唯唯諾諾,背着竹簍轉便進了廚房。
掌柜着的背影,也不在意,低頭繼續打算盤,只是一筆賬還沒算完,門口突然闖兩個男人。
兩個男人俱是凶神惡煞的模樣,驚的掌柜一跳,忙道,“兩位是要住店還是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其中一人勒住領,喝道,“剛才可是不是進了一個人?”
掌柜一呆,“啊?”見那人擡手要砸,登時驚了一跳,忙道,“是是是,是來賣竹筍的,去後廚了。”
兩個男人對視一眼,同時奔向後廚,卻見後廚里只有一個婆子在做飯,婆子膽子不大,手一哆嗦,手裡的碗便落了地。
“剛才那個人呢?”兩個男人喝道。
婆子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外面,“剛、剛出去了。”
“往哪邊走了?”
婆子指着東邊,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。
兩個男人見這麼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,對視一眼,其中一人繞着廚房走着,警惕環視周遭。
這間廚房並不大,多是鍋碗,一眼都能看的分明,只有角落堆着一堆柴火,似乎是可以藏人的。
男子盯着那堆柴火,眼底閃過一狠辣,也不廢話,直接出刀!
刀凜冽,直接刺柴火堆!
婆子登時發出一聲尖!
男子聽着婆子的尖聲,愈發得意,又接連捅了幾刀,可是刀上並沒有見。
男子微微眯眼。
這與他想象中的似乎不一樣。
他剛才一直都以爲這柴火堆里必然是藏着人的,但凡裡面藏了人,這幾刀下去,裡面的人必然活不了,可怎麼不見?
他一把推開柴火堆,柴火倒了一地,裡面空無一人。
他立刻狐疑向尖的婆子,道,“你什麼?”
婆子瞪着那柴火堆,好一會也沒回過神,呆了半晌,才道,“我、我看着刀,我、我害怕……”
兩個男人盯着婆子,見滿臉皺紋,一臉懼怕之,顯然是足了驚嚇,看起來也確實是尋常婆子而已。
拿刀的男人向着婆子走了兩步,卻被旁邊人攔住,低道,“上面說不要張揚,應該不是在這裡。”
頓了頓,又低了聲音道,“那位是個行事縝的,說不得是早就看到不對勁,早就走了。”
“可這客棧被咱們的人團團圍住,若出去,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?”
“先去搜搜看,說不定是躲到什麼地方去了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,又了眼嚇的面無人的婆子,也不廢話,轉便往外奔。
婆子一見他們出門,呆了呆,慌忙去關門,走到門口見掌柜走過來,急忙道,“掌柜的,我肚子疼,今兒、今兒想早些回去。”
掌柜的是個善心的,見嚇的臉難看,也不由嘆了口氣,“回去吧,反正也沒什麼客人,這一天天的,也不知道鬧什麼樣,欺負的只有咱們這些小老百姓。”
他盯着兩個男人離開的方向,狠狠唾了一口,罵道,“什麼東西!我呸!”
婆子自然是千恩萬謝,掌柜的擺擺手,又囑咐回去小心,自回去算賬了。
婆子目送他的背影,呆了呆,猛地一個激靈跳起,急急忙忙關上門,然後才向角落的柴火堆,“大小姐,您快出來,他們都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