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了眼天。
天邊烏雲翻湧堆疊,空氣中又瀰漫着雨腥氣,大雨將至。
山路泥濘,冒着雨夜趕路,實爲不明智之舉。
微微皺眉,旁邊蕭瑾暝卻突然開口,聲音冷靜,“染風,此距離城門不遠,你先回去,我帶着他去找藥材。”
雲染風回頭向蕭瑾暝。
借着昏暗的天,才發現蕭瑾暝的臉不大好看,似乎泛着青白,連從來黑沉的眼眸里都籠着一層薄薄的水潤之,眼可見的狀態不好。
心裡咯噔了聲,立刻去扣蕭瑾暝的手腕。
蕭瑾暝似乎早就知道雲染風會過來,他下意識手,但他現下只覺得渾上下的骨頭裡像是灌滿了鉛,即便平常習慣了的作也變得無比困難,他只能往後一退,咬着牙道,“下去。”
話音未落,他的手腕便被雲染風扣住,隨即額上被冰冷的手背一,那冰冷的讓他原本有些躁的心緒陡然冷靜下來,心口竟生出無可抑制的眷念。
許是他是真的病了,他居然不想離開。
可幾乎是剎那間,理智又戰勝了緒,他反手扣住的手腕,喝道,“我讓你先走!”
雲染風着面前因爲低燒而雙目微紅的蕭瑾暝,一顆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。
即便不檢測,也知道蕭瑾暝被染了。
可是太快了。
這才不過一個時辰,不合常理,以蕭瑾暝的素質,即便是染了,也不可能那麼快就發作的。
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,乾脆利落的回自己的手,頭也不回的跳下馬車。
蕭瑾暝沒想到說走便這麼走了,不由楞了下,登時覺得手心空落落的,心口也空了一大塊。
他着毫不猶豫的背影,手指痙攣似的了下,但僵疲乏的還是及時阻止了他到口的挽留。
他知道自己已經染了,留下來,只會連累,而且下八里那邊還有更多的孩子在等着,他不能因爲自己一時弱,而影響大局。
天邊一聲雷響。
大雨轟然落下。
蕭瑾暝努力住渾筋骨的酸痛,拉起繮繩。
他得儘快找一避雨的地方,然後趁着下雨這段時間問出藥草的確切地方,只要找到藥草,說不得就能解決了這次瘟疫。
只要有了藥,染風才能徹底。
雖擅長毒,可他都被染了,難保不會到影響。
蕭瑾暝拉起繮繩,便要縱馬狂奔,斜里忽的奔來一道人影,那人影極其眼,的他手不由自主的一緊,原本已經奔出去的鞍馬又頓住腳步,發出一聲不耐煩的長嘶。
他愕然着那人奔上馬車,又怒又急,“你怎麼回來了?”
來人不是旁人,分明就是已經離開的雲染風。
雲染風臉上帶着口罩,笑的道,“這裡距離城門足有三四里,雨這麼大,你是打算讓我奔回去?”
蕭瑾暝也不知道自己是病加重,還是給雲染風氣的,他只覺得頭腦發暈,口乾舌燥,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,只能狠狠瞪着雲染風,不明白到這個時候了,怎麼還能笑的出來?
“你……”
“蕭瑾暝,你以爲以你現在的狀態,能撐多久?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?”雲染風冷靜的道。
“我……”
“你發作太快,按照李夫子他們的況來看,至多兩個時辰,你便會嘔昏迷,兩個時辰,還不夠你趕回下八里,到時候你是不是等着暗影找到你的,還有你旁邊散落一地的藥草?”
這話說的直白,奕王殿下登時黑了臉,咬牙瞪着。
雲染風輕輕一笑,卻不容質疑的道,“我是大夫,你是病人,你若不服,那就下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