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瑾澤不可置信的擡眼!
他做了大半年的監國,一直都極朝臣信賴,也正因爲他監國的份,才能聚集起那麼多朝臣擁護。
他之前牽扯到定安王謀反一案,父皇也只是斥責外加足而已,不過一月又恢復了他的監國之位,如今卻爲了這點蒜皮的小事而褫奪他的監國之位,奪也就奪了,偏還給了蕭瑾暝。
這怎麼能不讓他惱怒?
“父皇!”
乾康帝冷冷向蕭瑾澤,“怎麼,你還想抗旨不?”
這個罪名過大,即便是囂張如蕭瑾澤,也承不住,他生生的咬住脣,“兒臣不敢。”
“知道不敢便好。”乾康帝冷道,“退下去吧。”
蕭瑾澤僵了僵,定定的了眼坐在前方的蕭瑾暝,眼底閃過一怨憤之。
他跌塵埃,蕭瑾暝卻直上青雲,怎麼能不讓他心生怨憤!
可再怨憤,他也抵抗不住皇權,只得生生的忍住怒氣,慢慢退了下去。
他走的不快,快到門口時聽見乾康帝道,“老八,你便接掌監國一位吧。”
蕭瑾澤微僵,腳步也一頓,然後他便聽見蕭瑾暝跪下回道,“恕兒臣不能從命。”
蕭瑾澤霍然擡眼,眼底愈發憤怒。
他苦心孤詣想要得到的東西,蕭瑾暝卻擺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,蕭瑾暝是打算噁心誰?
蕭瑾澤恨不能衝上去扇蕭瑾暝兩掌,可當他看見乾康帝的臉,又見人羣中四皇子蕭瑾恆朝他微不可見的搖頭,他微一咬牙,轉便走。
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總有一日,他會將蕭瑾暝以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,讓所有人都仰視他的存在!
蕭瑾澤滿心憤懣的退了下去,可除了四皇子蕭瑾恆以外,竟然是無人在意他的存在。
因爲其餘人包括乾康帝都被蕭瑾暝給震住了。
監國一位,是多人可而不可即的榮耀,即便是尊貴如六皇子蕭瑾澤,得以接掌皇位時,也是滿心歡喜,如今這樣一個餡餅掉在了蕭瑾暝上,蕭瑾暝居然想也不想就這麼回絕了?
他莫不是瘋了不?
乾康帝眉頭微攏,緊緊着蕭瑾暝,說出的話卻極爲緩慢,“老八,你說,你不想接掌監國之位?這是爲何?”
蕭瑾暝跪在地上,朝乾康帝磕了一記響頭,道,“父皇榮恩,兒臣本不敢辭,只是父皇如今春秋正盛,朝中文武各司其職,朝政清明,實在無需兒臣監察國事,兒臣只願意以父皇馬首是瞻。”
這話若是旁人說來,或許會有幾分諂意味,可從蕭瑾暝口裡說出來,偏讓人覺得他磊落正直,讓人不由自主的服氣。
乾康帝也不由向蕭瑾暝,“你此言當真?”
蕭瑾暝沉聲道,“兒臣從不撒謊。”
乾康帝神有些複雜。
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子堅,如鋼鐵一般,所以當年他在冷宮,即便盡苦頭也不肯向人討饒半句,後來自山上學藝回京,又不容易牽扯複雜朝政之中,索就去了邊疆,一去便是多年,愈發淬鍊出鋼鐵一般的意志,輕易不肯屈服。
便是之前迫他迎娶雲染風,若不是對他有大恩的太后出面,乾康帝心知肚明,即便是自己下旨,蕭瑾暝也會抗旨不遵的。
如今居然能聽到他這般說話,又怎麼能不讓乾康帝慨。
他走向蕭瑾暝,道,“起吧。”
蕭瑾暝默然起。
乾康帝這才發現,蕭瑾暝竟比他高了大半個頭,站在那裡,神沉冷,卻自有從容冷靜的意味。
乾康帝這才恍然驚覺,自己這個第八子已然長,再也不是那個冷宮裡只會用倔強與冷漠掩飾自己的孩。
他嘆一口氣,拍了拍蕭瑾暝的胳膊,道,“你很好,既如此,那朕便不強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