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我的娘呀!”狗娃慘了聲,十分乾脆利落的躲進雲染風的背後,“娘哎,有貴客!有貴客!”
雲染風十分仗義的將他提拎了出來,往前一丟,唬了狗娃慘了聲,“大小姐,您不仁義!”
春娘一藤條上狗娃的屁,“夫子教你的學問,就是給你這麼用的!你這糊塗東西,我不死你!”
狗娃捂着屁一蹦三丈高,慘道,“娘,我一定是你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!”
春娘瞪他一眼,“滾回去跪着,待會收拾你!”然後立馬改了臉,朝雲染風笑道,“大小姐,可好久沒見您了,您快進來坐坐,咱聽您的,收拾的可乾淨着呢,一點也不髒呢。”
“大哥的傷可好了?”
“好了,都好了!雖說大夫說了,還得多調理,還不能做重活,可他現在領了書院裡看門的差事,早出晚歸的,也能補些家用。”
春娘笑道,“就是狗娃這小崽子不,那麼好的的書院在那裡,他不想着讀書,就想着玩,不過也皮實,咱們這樣人家,也不求他考什麼狀元,認識些字,別做個睜眼瞎就好。”
話雖如此,春娘還是滿臉堆笑,顯然是真心實意的歡喜,讓整個人看着都仿佛年輕了好幾歲。
雲染風着,突然想起了柳氏。
人生際遇當真是截然不同,柳氏那等高高在上的當家主母,只能淪落到以爲籌碼,春娘在當初柳氏眼底,必然是要低賤到塵埃里的,可現在卻昂揚發,在逆境裡掙出一片天地。
雲染風來了下八里的消息不脛而走,下八里的人都丟下活計趕了過來,一個個高興的像是過年,里正更是張羅着要殺宰豬,還是春娘知道雲染風不喜歡這些,急急忙忙的攔了。
“大小姐最不喜這些假模假式的東西,可別費力了。”
里正道,“那可怎麼行,大小姐好不容易過來一趟,怎麼能不讓人吃些好的,快去快去,把我家裡那隻蘆花給宰了!”
“唉,大小姐也沒說要在這裡吃晚膳的。”春娘急忙去攔,心裡急的沒法。
雲家什麼門戶,他們這些又是什麼門戶,這哪裡是夠的上的?
雲染風本來心是不大好的,這次與蕭瑾暝斐然被人陷害,好不容易抓了個齊心芷與雲染塵,可不管是齊心芷還是雲染塵,雖然得了懲罰,可都因爲這個或者那個緣故而只能放們一把。
雲染從來最是快意恩仇,這次如此憋屈,着實讓有些不痛快,可偏偏也不能做什麼。
但現在被衆人團團圍着,又着衆人期盼的目,這些時日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,笑道,“那我便恭謹不如從命了。”
衆人歡呼起來,立刻糟糟的忙起來,唯有不遠的書院依舊安靜,郎朗的讀書聲清脆悠揚,但凡是路過書院的人無不放低腳步,向書院裡的眼神寫滿虔誠與敬畏,還有說不出的希。
春娘笑道,“虧得大小姐,咱下八里的孩子都來上學了,不管學學不,至比咱們這些當爹娘的強。里正家的孫子您還記得不,就是上次挨打的虎子,他如今可是這幫孩子裡學的最好的,夫子說了,等今年秋闈了,讓他去考秀才呢。”
“若是考上了秀才,便是有了功名,一旦有了功名,下八里可也是出秀才的地兒了!”
“看到時候誰還小瞧咱們下八里的人。”
“說不得不止虎子,還有旁的孩子,這日子一天好過一天,可是愈發有盼頭了。”春娘滿臉堆笑,“這些都是您帶來了!”
雲染風也笑了起來,“可不是我,是你們自己掙來的。”
說話間的功夫,里正家已經亮起了燈,里正拄着拐杖親自過來邀請,衆人臉上全是笑意,紅滿面,竟真的如過年一般歡欣鼓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