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點點頭,“去吧。”
追風微鬆了口氣,立刻往外走去,走到門口便見着暗影將炭爐小甕悄悄放在門口。
暗影一見他出來,立刻將東西往屋裡一塞,高聲道,“大小姐,我那裡還有些事,勞煩您幫我看着些火,我這就回來。”
說罷,也不等雲染風回應,便也跟着走了。
雲染風聽見靜走出來,追風與暗影已經沒了蹤影。
角微。
又不傻,自然看得出來追風與暗影怕是故意而爲之,否則以這兩人對蕭瑾暝的忠心,怎麼可能就放任着蕭瑾暝一個人躺在此。
甚至說不得連蕭瑾暝這昏睡,也是追風刻意點的。
雲染風沒好氣的瞪了眼蕭瑾暝,“不都說你是戰神,戰神不該令行止嗎?你這兩個屬下都快騎到你頭上來了,你也不管管?”
蕭瑾暝一不,無知無覺。
雲染風愈發沒好氣,可到這個地步了,也不好真的撂挑子走人,只得拎着炭爐與小甕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,又開了窗戶,以防一氧化碳中毒,這才拈起扇子輕輕扇風。
扇子打的又輕快又乾脆,火苗吞吐着着小甕的底部,不過一會功夫,小甕里的藥立刻泛起了小泡,濃郁的藥香瀰漫開來,幾乎連空氣中帶着幾分苦的意味。
蕭瑾暝便是在這時候醒來的。
追風雖說點了他的道,可力度控制的極好,再加上蕭瑾暝武人自制力,道剛松,他便醒過來了。
他醒過來的剎那,便聞見了滿屋藥香,那藥香瞬間將他帶回了多年前的冷宮,也微不可見的繃了繃,猛地握緊拳。
是誰這般大膽,居然在屋子裡熬藥?
他便要怒,隨即便聽見一道悉的聲音響起,雲染風懶洋洋的道,“這麼苦的東西,也虧得他喝的下去。”
蕭瑾暝霍然擡眼,便看見坐在窗戶邊的雲染風,只是簡單的一襲白,頭髮也不曾梳起,黑髮如瀑,垂在下,只在辮梢用髮帶簡簡單單束一束,顯得清爽而乾淨。
手裡握着一把扇子,一手托腮,一手漫不經心的打着扇子,火將周染上幾分暖,在這雨落不休的雨夜,讓人平白添了幾分暖意。
便是這分暖意,讓蕭瑾暝緊繃的脊背微微一松,年的夢魘也仿佛在這一瞬間逐漸消失,他原本緊繃的也緩了下來,怔怔的着雲染風。
雲染風覺到有人看,詫異回頭,恰好撞進蕭瑾暝有些癡癡的眼眸,心裡一,本能上自己的臉,“我臉上髒了?”
蕭瑾暝一個激靈回過神,連忙搖頭,“沒有沒有。”
他一出口,便覺得自己如同頭小子愣頭青一般,蠢頓的很,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,面上微窘,咳了聲,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雲染風將小甕里的湯藥倒進小碗,皺眉着那漆黑如墨的湯,十分同的了蕭瑾暝一眼,“喝吧,良藥苦口利於病,這也是沒法子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蕭瑾暝深深覺得雲染風這話像是在哄小孩。
他多大的人了,哪裡需要如此哄?仿佛他真的怕喝藥一般。
他忙接過那碗藥,一口喝盡,看的雲染風忍不住牙酸。
這味道聞着便難聞的很,喝下去怕是百倍千倍的難喝,虧得蕭瑾暝這般乾脆。
“藥喝了便好,省的追風暗影一心惦記。”雲染風接過藥碗,便要往外走。
蕭瑾暝目送的背影,微微張,到口的話吞了回去,眼底全是懊惱。
好不容易過來,他剛才若聰明些,應該故意磨蹭些功夫,也好讓在這裡多停留須臾片刻。
他果然是個蠢頓無知的棒槌。
蕭瑾暝微一咬牙,愈發覺得果真是糊塗了,立刻便要起,腳下一個趔趄,還是重又迴轉過來的雲染風見狀扶了他一把,聲音里含着幾分不悅,“你好端端的,下來做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