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塵說這話時，雲染風就在外面。
是真的有些驚詫了，臉也愈發凝重。
雲染塵從來眼高於頂，又是那般惜容貌之人，卻願捨棄相貌，也要護着那人，又或者說，那人手裡必然是握着雲染塵的把柄，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，都足以證明那人絕對不是普通人。
道，“雲染塵，你這樣護着那人，你可想過，即便你護住他，到時候你容貌俱損，腸穿肚爛，他現在能把你推出來送死，等到那時，他也必然不會多看你一眼，這個道理，你難道真的不懂？”
屋子裡哐當一聲，似乎什麼東西砸了。
雲染塵嘶聲道，“雲染風，你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，我告訴你，這件事就是我做的！有本事，你便要了我的命！”
雲染風目微冷，“冥頑不靈的東西。”
佩兒道，“大小姐，該怎麼辦？”
雲染塵畢竟是雲家二小姐，如果真的死在雲染風的手上，到時候雲墨上不說，難免心中要生出幾分芥。
雲染風着屋內，道，“再等兩日。”
“是。”
雲染風想了想，“你去查查常嬤嬤，雲染塵不肯說，可常嬤嬤絕對不是一張白紙，我便不信，從那裡查不出什麼蛛馬跡。”
“奴婢這就去。”佩兒急匆匆的出去了，可剛走到門口，便低呼了聲，“小姐！您看！”
雲染風走出門一看，卻見一方車轎停在門口，有人掀了帘子對淺笑，分明就是賈芸。
賈芸又側開，讓出位置，還能看見裡面半躺着的斐然。
雲染風急忙迎上去，“你們怎麼來了？”
賈芸跳下馬車，道，“這些時日下雨下的急，賈家糧行也缺一個主事的，我便過來了，斐然知道我上京，便讓我將他一起帶着。”
斐然輕輕咳嗽了聲，聲音沙啞，道，“我在書院裡也無事，既如此，不如回京城修養，也免得書院心。”
雲染風着他們，心裡不由自主的過一陣暖流。
又不傻，自然知道賈芸與斐然是爲着才趕回京城的，否則賈芸這鐵板釘釘的東家，何必要過來做什麼糧行管事，斐然還未恢復，又何必車馬勞頓，趕到這裡？
不過他們本就是至好友，他們願意爲如此奔波，也是願意爲他們奔忙的。
雲染風一笑，也沒有多說什麼謝的話，道，“好在我這院子裡還有兩間屋子，你們就暫且住下，如何？”
賈芸笑道，“我是住不了了，斐然在這裡就是了，這些時日雨下的太多了，河水漲的厲害，糧食價格必然上漲，我得去坐鎮着，免得有些鋪子故意漲價，到時候可壞了我賈家的名聲。”
雲染風着，忍不住道，“你眼下可是越來越有東家的模樣了。”
還記得當初初見，賈芸雖然也是言語明快，但也只是個出富貴的商賈兒，如今一言一行，分明便是能夠頂立門戶的掌柜了。
“你們算是用命護着我當上的這東家，我若再不氣候，可不是要笑掉你們的大牙了。”
雲染風忙道，“那些殺手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你留在那邊的暗衛也跟我說了大概，可不管怎麼說，當初如果不是你們，管他們是想殺我還是殺你，我總歸是活不了的，既然你們讓我活下來了，你們這個分我記得。”
賈芸肅然道，“我知道你又要說都是朋友，可我是商人，我只知道親兄弟明算賬，這些賬目，我記得清清楚楚。”
雲染風張口言，隨即想起什麼，隨即一笑，“隨你。”
賈芸爽朗一笑，“我便知道你會這般說的，好了，斐然留在這裡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有什麼事就過來說一聲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