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是?
來人態削瘦,面冷漠,舉手投足間都是宮廷里養出的尊貴面,分明便是章皇后邊伺候的嬤嬤。
蕭瑾暝都說章皇后如今胎像不穩,這個時候正是緊要關頭,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?
雲染風眸微斂,悄無聲息的退到影。
雖然化了妝,乍看之下便如最普通的婢,但這樣的妝容,能夠糊弄沒怎麼見過的章家人,卻不一定能糊弄過這些久在宮闈的人。
果然,剛一站好,那姓李的嬤嬤便掃了眼過來,眼神犀利,“什麼人?”
雲染風着聲音道,“奴婢奉命給夫人送糕點。”
李嬤嬤掃了眼雲染風的穿戴以及手裡的糕點,眼底閃過一嫌惡,道,“好歹也是相府夫人,怎麼能如此折辱,滾下去!”
雲染風也怕餡,索後退。
李嬤嬤只當是尋常婢,也沒在意,快步走進屋子,卻沒在意雲染風只是虛晃一槍,趁着人不備,又悄悄閃進院落僻靜,再自拐角一窄小牆過去,便已到了章相夫人屋子隔壁小院。
推開院門隔間小門,恰好就能看見章相夫人的屋子,相比較之前看是隔着水,如今距離這般近,聽的更加清楚。
雲染風嘖嘖稱奇,想着暗影不愧是蕭瑾暝邊斥候第一人,居然連章家內宅這等地方都的清清楚楚。
剛剛站好,便見着隔壁屋門啪的一聲,李嬤嬤冷着臉,狠狠一掌打上章相夫人的臉!
章相夫人被打懵了,捂着臉,不可置信的向李嬤嬤,“你一個奴才!你居然敢打我!”
李嬤嬤冷冷一笑,“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的令過來的,代表着的便是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見您如此不識大,自然是要管一管您的,您若不服,大可去與皇后娘娘說去。”
章相夫人僵了僵,忽的想起什麼,喃喃的道,“對,還有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是最疼婉兒的,我去找皇后娘娘,我讓皇后娘娘替婉兒做主……”
雲染風聽的分明,微微詫異。
章瑜婉如今起死回生,可是衆人追捧的星,無論如何都不會委屈,怎麼到了章相夫人口裡,反而了十足十的小可憐?
念頭還未轉完,便見李嬤嬤冷冷喝道,“你們都是死人嗎?夫人病到如此地步,你們也不仔細看顧着!還不扶去牀上躺下!”
屋子裡的婢面面相覷。
雖說李嬤嬤是代表着皇后娘娘,可章相夫人到底是相府的當家主母,他們又如何敢違背皇后娘娘的令。
眼看着章相夫人已經快要走到門口,李嬤嬤眉心煞冷,忽的道,“夫人到這個地步還看不嗎?何必自欺欺人?”
章相夫人的手已經放在門上,屋門已經開了一條,可卻像是被點了定咒,僵在那裡了。
李嬤嬤繼續道,“如今大局已定,不可更改,皇后娘娘勸夫人早些醒悟,莫要因爲你的一己之私,連累了章家,也連累了您的娘家方家。”
章相夫人慘白着臉回過頭,慘聲道,“皇后娘娘、都知道了?可是婉兒是看着長大的,怎麼能狠得下心來……”
李嬤嬤淡聲道,“皇后娘娘姓章,只要是章家兒,皇后娘娘都是疼的,而且大小姐遭此大劫之後,胎換骨,不比往日,更印證了星傳聞,章家能有這樣的兒承繼榮,不僅是相爺,還是您,都該到歡喜才是。”
“我怎麼歡喜……我的婉兒……我如何歡喜……”章相夫人淚流滿面,“你們將當做棄子,可是我懷胎十月生出來的,你們能夠狠心,我這個當娘的,怎麼可以……”
李嬤嬤輕嘆了口氣,上前扶住章相夫人,“大小姐可是星,您日後的榮可都指着大小姐呢,您怎麼能這般說話?大小姐聽着了,怕也是要寒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