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瑾暝剛從兵部回來,裹挾着一刀鋒之,滿是鋒銳之意。
大隸尚武,可常年征戰,國庫空虛兵力也不足,再加上大隸建國多年,冗兵冗員早已了問題,即便蕭瑾暝如今貴爲奕王,也不得不按捺下脾氣與這些兵油子周旋,一日下來,滿戾氣。
他正不大痛快,見出現在書房的齊心芷,眉頭微攏,道,“你怎麼來了?”
一邊說着一邊掃了眼旁邊的暗衛。
暗衛自知疏,垂眸立在一邊。
齊心芷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一緊,勉強帶上幾分笑,迎了上去,聲道,“師哥,後日便是我娘的祭辰,我想着寫一篇悼詞燒給,可你也知道我不通這些,可只有至親寫來,我娘在天之靈才能收到。”
一邊說着,一邊小心翼翼的去扯蕭瑾暝的袖子,語氣含怯,像是足了驚嚇的小,“師哥,我、我雖只是你的側妃,算不上你的妻,可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依靠了,你若親自寫了,我爹我娘在天有靈,也能安心。”
這要求算不上過分。
蕭瑾暝了齊心芷一眼,不由想起當初師父臨終前期盼的視線,黑眸微深。
說到底,也是他對不起齊心芷。
如果不是他錯了主意,認爲自己這輩子與無緣,所以便想給尊位,好換來一世無憂,卻不想一步走錯步步走錯,竟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既然他註定無法給齊心芷想要的,那這些細枝末節,他也儘可能的彌補他。
他心裡輕嘆了口氣,自的手裡回自己的袖,斂眸沉聲道,“好,我來寫。”
齊心芷着自己空空的手,心中半是悽然半是惱怒,又像是細細的針刺的心口,疼的幾乎控制不住自己,微吸了口氣,努力做出激涕零的模樣,“謝謝師哥,謝謝師哥。”
齊心芷向來驕傲,何曾這般卑微過,蕭瑾暝見如此,也有些不忍,可再一想起之前所作所爲,心也冷了下來,淡聲道,“回去吧。”
齊心芷着蕭瑾暝冷的沒有多餘緒的面孔,死死住自己的手指,勉強出一比哭還難看上幾分的笑容,溫順的應了聲,道,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心芷。”蕭瑾暝突然道。
齊心芷連忙擡眼,目希冀,“師哥?”
“最近你便不要進宮了。”蕭瑾暝道,“皇后娘娘……”
蕭瑾暝雖然不曾宮,也不曾拜見章皇后,但他是在冷宮中長大的皇子,比尋常人更知道這宮廷里的黑暗與複雜,也知道一個孩子對於後宮子而言,可不止是單純一個孩子那麼簡單。
他了眼齊心芷,到口的話生生的吞了回去。
齊心芷如今已走岔了許多路,有些事,還是不要讓知曉比較好。
“師哥?”
蕭瑾暝冷靜的道,“皇后娘娘如今有孕,最是尊貴,也容不得毫閃失,你可明白?”
齊心芷微僵,擡頭飛快了眼蕭瑾暝,眼底閃過一驚疑與畏懼。
師哥是知道什麼了?
蕭瑾暝見不說話,只當是在惱怒,便道,“我雖不才,但只要你謹守本分,我自然能護你周全,也能給你想要的。”
齊心芷一聽蕭瑾暝這般說,便知道自己是想多了,心口微松,又不由生出幾分怨懟之意,幽怨的向蕭瑾暝,道,“我想要的……師哥,你從來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蕭瑾暝冷靜的道,聲音果斷而乾脆,沒有毫遲疑。
當斷則斷,若是拖泥帶水,反而對彼此都不好。
齊心芷雖然早就知道蕭瑾暝會回絕他,可聽着他的話,還是覺得心口冰涼,最後一點希冀也被現實徹底打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