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又如何?”
雲墨神平靜。
多年征戰,他雙鬢已白,滿是傷,可站在那裡,神依舊堅毅,仿佛巍峨高山,雖歷經風雨,卻依舊不改初衷。
“我當初擲筆從戎,從來不是爲了君心聖意,爲的是大隸國泰民安,百姓安居樂業,如今北戎又來造次,即便陛下不允許,我也得去!”
他一字一句,擲地有聲。
雲染風心裡輕嘆了氣,輕道,“可陛下已經點了六皇子了。”
“六皇子常年駐守西南沿海一帶,於北疆地形並不悉,他過去又如何?能對抗的了北戎大軍?”
雲墨並不看好六皇子蕭瑾澤。
相比較之下,反倒是蕭瑾暝更勝一籌。
雲染風給雲墨打預防針,“可如果陛下堅持,您也無可奈何。”
君心難測,即便衆人皆知雲墨是鎮守邊疆最好的人選,乾康帝也不一定會同意。
雲墨臉沉沉,沉默一瞬,還是道,“總得試一試。”
雲染風點頭,“您說的是。”
雲墨微微愕然。
他本以爲雲染風會繼續阻止的。
雲染風上前接過旁邊侍衛手裡的鐵盔,在雲墨略有些緊張的眼神注視下,替他輕輕戴上,“我知道您不放心。”
蕭瑾暝都去了,雲墨怎麼可能不去?
有些人從來都是逆流而上,雖千萬人吾往矣,所謂大道,不過如此。
早就想到了。
雲墨本來還是有些擔心,登時鬆了口氣,向雲染風的眼神也含上幾分歉然,“風兒,這家中便要你照料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雲染風冷靜的道。
雲墨一愣。
雲染風道,“若您去北戎,我也隨您一道去。”
雲墨霍然擡眼,眼神驚怒,“這怎麼可以?”
“您是我唯一的親人,北戎此事也與我有些干係,我即便做不了行軍布陣,至能做您隨軍醫。”
雲染風自認心涼薄,能力也不算卓著,也無雲墨這般雄心壯志護住這大隸天下,所能做的,不過是護住自己在意的人。
雲墨擡眼着雲染風堅定冷靜卻不容置疑的神,恍惚想起當年出生時還那般小,如今不過數年,已然娉婷而立,已然是個極有自己主意的姑娘了。
他張了張,終究還是妥協了,“也好,這京城富貴卻憋悶,你隨我到走一走,爹護着你便是。”
雲染風嫣然一笑,“多謝爹。”
雲墨拍了拍的肩膀,轉便要翻上馬,只是剛剛握住馬繮,便見着追風急掠過來,不及多行禮,道,“見過大將軍,見過大小姐,殿下讓我來告訴兩位,陛下已經點了西平侯世子秦九掛帥駐守北周城。”
雲墨與雲染風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眼底看出幾分驚詫。
雲墨驚詫,“怎麼回事?”
追風道,“陛下本來是點了六皇子掛帥,但六皇子上書說自己追擊定安王不利,差點釀大禍,他自省都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,擔不起這等重責,還請陛下另選旁人。”
雲染風眉心一跳!
雲墨然大怒,“混賬東西!這等要緊時刻,他居然還拿喬作勢,這等軍國大事,也是他能推衍塞責的!”
追風面上也出幾分憤慨之,道,“您說的極是!”
相比較在場衆人,雲染風稍微還有幾分理智。
是見識過北戎人的驍勇善戰,這次北戎沒占着便宜,自然不會輕易認輸,而且天氣轉熱,不比去年冰天雪地不利於騎行,如今草長鶯飛,北戎騎兵更是來勢洶洶,比去年的仗更難打。
更何況當初還有定安王守着鄴城,雖說定安王敷衍塞責,可偌大城池杵在那裡,無形中也是一種威懾,可這次定安王叛,直接從鄴城走了大部分的銳兵士,如今鄴城兵力空虛,又無良將,想也知道北戎一旦攻打大隸,便是實打實的一場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