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心悅臣服。
倒是太后了一眼,道,“染風,如今你爹也復原職,而且哀家聽說,陛下已經召你爹朝,只是你爹推說傷勢未愈,不曾過來。”
雲染風微詫。
印象里雲墨最是驍勇善戰,也最是顧全大局,如今北戎又作妖,他居然置之不理。
看來,雲墨是真的寒了心了。
雲染風雖然心裡猜到幾分,卻還是道,“我爹本就有舊疾,又經了一場牢獄之災,傷勢加重,也確實不能做什麼,陛下也請太醫去給我爹看過,想來陛下也知道這些的。”
“是麼?”太后淡道,“二十年前你爹中數箭,瀕死一線,他也同樣率兵將北戎打退百里之外,何其驍勇。”
雲染風低道,“太后娘娘也知道是二十年前,如今我爹已年老,自不如年輕將領統帥那邊強悍,想來陛下也會恤我爹的。”
說起來大隸也不止雲墨這一個將軍,何必逮着雲墨不放。
乾康帝不是一直嫌雲墨功高震主嗎,如今雲墨退,想來乾康帝也是樂見其的。
太后淡道,“陛下也確確實實是樂見其的,所以他已經去召老六進宮了。”
一邊說着,一邊深深了眼雲染風。
雲染風也真的微微一怔,“六皇子?”
蕭瑾暝之前說了那許多話,乾康帝沒有選擇蕭瑾暝,卻選擇了六皇子蕭瑾澤,這件事本便是極爲耐人尋味的。
太后定定了一眼,道,“老八雖有戰神之名,可昨日陛下剛剛責打過他,這上的傷還沒來得及好,陛下自然不好讓他再辛苦的,況且如今老八被封了奕王,再往上便封無可封,陛下只能將儲君之位給他了,可陛下如今春秋正盛,自然不會封儲君的。”
雲染風瞭然。
說到底,也不過是平衡二字。
更瞭然,太后娘娘說了這許多話,不過是要讓看清眼前這局勢罷了。
心裡激,道,“謝太后娘娘提點。”
太后嘆一口氣,“我說這許多,倒也不是提點你,只是想着如今着實是多事之秋,不如你隨着哀家一道,如何?”
雲染風微微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太后也想護着,心裡過一陣暖流,朝太后重重磕了一個頭,輕聲道,“染風知道太后娘娘您心疼我,可我爹如今有傷在,我也不好在此時離了他,還請太后娘娘恕罪。”
太后嘆了口氣,“哀家便知道你會如此說……罷了,你既然如此選,哀家也不好多說什麼。”
一邊說着,一邊向邊伺候的李嬤嬤。
李嬤嬤立刻上前,將一方令牌遞給雲染風,雲染風接過一看,不由一愣,“太后娘娘,這……”
“這是當年先帝賜於哀家的令牌,衆人皆知,你若有什麼煩心事,便拿出這令牌來用,此令牌一出,便如哀家親臨。”
雲染風只覺得手上沉甸甸的,忙道,“這般貴重的東西,染風如何敢收?”
“你娘用命護着哀家,你這次也是爲了護住小九,不惜得罪了皇后,哀家雖年老,卻還沒有糊塗,自然是要賞你的。”太后道,“你也不必推辭,這本來便是你應得的。”
雲染風微一沉,索也不再推辭,向太后重重磕了個頭,“多謝太后娘娘。”
太后點頭,“你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雲染風匆匆出宮,大黑早就在宮門口等着了,當機立斷,直接翻上馬,直奔大理寺而去。
如今北戎大皇子就被關在那裡。
大理寺並不遠,大黑速度又快,不到兩炷香時間便遠遠的見了大理寺的屋檐斗拱,微鬆了口氣,便要催馬快行,隨即便覺得不對勁。
四周太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