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邊一道驚雷,轟隆驟響!
雲染風心口沒來由的一驚,霍然回頭,向後已經緊閉的宮門,眉頭微不可見的攏了起來。
當時其實就是在詐章皇后,確實也沒什麼證據,但難保章皇后不會因此真的兵行險着。
雖說與章皇后有嫌隙,可孩子是無辜的,既然生而有幸托生爲人,還是希這個孩子能夠順順利利地降臨這個人世間的。
如果因爲的一句話,便讓這孩子失去來到這個世間的可能,還是會覺得憾的。
即便這孩子從一開始便很有可能先天不良生不下來。
頓住腳步。
九公主正滿心驚惶,被雲染風驚了一跳,“染風姐姐?”
雲染風着九公主蒼白的小臉,當機立斷做了決定,安九公主,“沒事,我送你回去。”
當斷則斷。
即便說的話引起了章皇后的警惕,可歸到底決定權在章皇后手裡,章皇后這個親娘都不在意,一個外人,如何能管?
倒是柳太醫頗有些躊躇。
他剛才是聽翠喜的吩咐,作勢去搭皇后娘娘的脈,雖然沒有搭上,可皇后邊嬤嬤攔的這般快……他早已不是那等初宮廷不諳世事的太醫,這宮廷的水,比他想象中的更深,更知道這些代表什麼。
雲染風側頭就見了一臉忐忑不安的柳太醫,目微,拍了拍九公主的手,“你先去,我送柳太醫幾步。”
九公主了眼柳太醫,然後微微點頭,小聲道,“我知道了。”
雲染風退後兩步,柳太醫也跟着退後兩步,兩人避開衆人在一邊站定,柳太醫言又止地着。
雲染風坦白,“皇后娘娘的龍胎怕是不大好。”
柳太醫張了張,好一會才苦笑道,“我便知道……只是你怎麼這麼直接坦的告訴我?你也不怕我現在就去告訴陛下去?”
他當初可是連登聞鼓都敢砸的。
雲染風着他,“你會去嗎?”
柳太醫張了張,又想苦笑了。
他早已不是之前的愣頭青了,即便知道皇后娘娘腹中龍胎有恙,他也不可能直愣愣的撲到殿下面前說這件事。
他嘆一口氣,“你還不如不告訴我。”
“我從來都反對諱疾忌醫,你是醫者,自然比我更懂這個道理。”雲染風微微一笑,“我告訴你這些,也不過是讓你早早預備着,甚至可以以此立下大功。至於其他的事,我暫時也管不了這許多。說句不大好聽的,即便你將這件事掀出去,與我也沒牽連。”
“……您可真坦率。”劉太醫苦笑。
雲染風笑了笑,轉便走,卻見翠喜站在那邊等着,一臉忐忑,道,“大小姐。”
“別怕,有什麼事,我擔着。”雲染風道,“這件事你就悶在心裡,誰也不要說。”
“奴婢知道的,只是柳太醫那邊……可要奴婢盯着?”翠喜低道。
雲染風了眼還在發呆的柳太醫,微微搖頭,終於道,“不必,隨他去吧。”
“可萬一……”
“我從來最厭惡的便是別人束縛我,既然如此,我也不想束縛別人,尤其是他。”
當初下八里一事,雖然惱他莽撞去敲登聞鼓,可也十分欣賞他的勇氣與磊落,如果可以,也想護住他一片真,可惜世事複雜,也無可奈何,只能儘可能的讓他自己選了。
翠喜了雲染風一眼,總覺得雲染風周氣度仿佛與往日有了些許不同,仿佛有了幾分爲上位者該有的氣勢。
“是。”
雲染風與翠喜匆匆趕到太后寢宮,寢宮門口侍衛肅立,九公主跪在宮門前,本就形纖弱,如今更是搖搖墜,顯得極爲孱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