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苦來哉。
雲墨緒突然低下去了。
“爹?”雲染風敏銳察覺到不對勁。
雲墨道,“風兒,你說,待北戎和談結束,你爹我告老回鄉,可好?”
雲染風指尖微,脣角微不可見的抿了抿。
雲墨此次牢獄之災,固然是定安王誣陷的緣故,可如果不是乾康帝偏聽偏信,再加上朝中牆倒衆人推,也不至於被打天牢生死一線。
雲墨是真的有些寒心了。
心裡嘆了口氣,面上卻帶着笑,“正好我打算在滄瀾山下開間茶莊,那裡氣候宜人最宜養花種草,我再給你做間專門養蘭花的玻璃花房,您到時候養花品茶,最是清雅不過。”
雲墨知道雲染風變着法子哄他開心,心微緩,故意振了神,“好,那爹等着。”
雲染風也知道雲墨是在寬的心,可這件事只能靠着雲墨自己想通,旁人勸不得,索故意笑道。“那我可跟您說好了,可不能我茶莊開起來了,您又不見人影了。”
“一定……”
雲墨話還沒說完,馬車一停,外面侍衛聲音發緊,“大將軍,您快出來看看……”
“怎麼,還有人敢攔我雲家車駕?還是蕭瑾暝又使絆子?”
雲墨沒好氣的起,推門一看。
夫子城道路兩旁竟是站滿了人。
一邊是夫子城上下師生,統統都是白,肅然而立。
一邊卻是夫子城的百姓,有老有小,手裡還提着筐背着擔,顯得熱鬧而樸素。
兩邊人都眼盯着馬車,顯然早就在這裡等着了,一見雲墨出門,立刻齊聲道,“見過大將軍,見過雲大小姐!”
雲墨脣微翕。
他忽的想起當年他自己第一次打退北戎返回北周城,北周城百姓也是這般着他,目激而敬仰。
也真是因此,他才堅定了自己從戎戍疆的決心。
說到底,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,爲的也只是要讓包括雲家人在內的大隸百姓安居樂業,從不是爲了功名利祿。
他在漫長時里走了一遭,竟不知不覺的忘記了自己的初心了。
許是他沉默的太久,衆人都有些不安了,一個圓頭圓臉的小孩耐不住子,不顧家人的呼喝,自人羣里奔了出來,直撲馬車。
雲家侍衛下意識要攔,卻被雲墨揮手擋住,他自己則一擡手把小孩抱了起來,“娃兒,你找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