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心口一涼。
城破了!
城一破,那些守城的兵士學子與各院院長……
雲染風只覺得心口發冷,冷意蔓延四肢,凍的幾乎僵在那裡,臉上微褪。
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。
定安王的手下開始推搡百姓,雲染風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阿桑婆急急忙忙往人羣里拉,“往裡面躲些,別出頭。”
一邊說着,一邊抓了一把路邊的炭灰,往雲染風臉上順手抹了兩把,“可別給那些惡人給看上了。”
老人家的樸素智慧在這一刻彰顯無疑。
“……”雲染風只覺得臉上一涼,了,雖看不見,到底也能猜出是什麼,脣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幾分的笑容,理智卻終於回來了。
事都到了這個地步,想再多也無用了。
以與定安王的過節,定安王要是發現在這裡,才是真正要命的大事。
微吸了口氣,在阿桑婆的扶持下躲人羣,仔細聽着外面的靜,果然便聽見有人道,“王爺,這些人怎麼辦?”
定安王聲音獰狠,“怎麼就這麼些人?夫子城就這麼些人?”
“咱們來遲了一步,大部分百姓都提前撤走了,王爺,咱們怎麼辦?”
“什麼怎麼辦?”定安王不耐煩的道,“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!還不快去追!”
雲染風心口一緊,隨即便聽見幕僚小心翼翼的道,“王爺,我們的人還沒到,不如……我們先暫時固守城門?”
定安王臉沉了沉。
他本以爲夫子城一攻就破,所以以大軍爲餌去引開蕭瑾暝,卻不想這夫子城看着脆弱,居然也是個骨頭,耗了他那麼多人力力,甚至連他藏在附近莊子裡的投石都搬了出來,確確實實也無力追擊了。
可就這麼放棄了,着實憋屈!
“王爺?”幕僚小心翼翼的請示,“您看……”
定安王獰着臉向面前瑟瑟發抖的百姓,臉一沉,戾氣上涌,森然道,“追!我便不信,我這些鐵騎,抓不住這些人!”
“是!”幕僚遲疑了下,“那這些人……”
“給我都帶着,跟那些學生放在一起,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順我者昌逆我者亡!”定安王獰笑道。
“是!”
雲染風聽得分明,心口一,隨即便被人羣擁着往前,不能視,走的踉踉蹌蹌,虧得阿桑婆在旁邊扶住,才不至於摔倒在地,不過片刻功夫,便聽見有些悉的聲音,“您老當心。”
雲染風眼皮一跳。
是曾夫子的聲音。
“阿大!阿大!”旁邊小孩了起來,似乎是看着了人。
阿桑婆也跺腳,似乎抹了下眼淚,低了聲音咒罵道,“這麼一羣殺千刀的,連讀書人都不肯放過,合該下十八層地獄!”
曾夫子也了起來,“阿娘!”
“阿大,阿大!”小孩又急起來,隨即便聽見那邊有人喝道,“囉嗦什麼,再說話,我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!”
阿桑婆嚇的一個哆嗦,慌忙捂住小孫兒的,“寶兒乖,咱們不吵你阿大,不吵。”
曾夫子着嚇的臉發白的老娘,心裡也跟着疼,又怕老娘管不住小侄子,愈發着急,隨即便見一個子拉過小侄子,輕輕說了兩句,小侄子破涕爲笑,竟乖乖不說話了。
曾夫子鬆了口氣,這才發現那臉上抹着炭灰又穿着農婦服的子有幾分眼,眉眼艷麗,極爲眼。
可是怎麼會?
曾夫子楞了楞,隨即便被後人推了一把,還是旁邊的四海院長扶了他一把,“曾夫子,你也當心。”
曾夫子回過神,再回頭時那子已經不見了蹤影,他遲疑了下,想着自己果真是看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