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句話像是一針,進了章皇后的心裡,下意識住自己的小腹,面微變。
章瑜婉說的極是。
好不容易重得盛寵,份又尊貴,若是不能壯士斷腕,說不得將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前程都要毀了。
再一想看冷宮那等任人唾棄厭惡的日子,再一想到爲着今日,吃了多苦頭,便不由自主打了個寒。
再擡眼向李嬤嬤的眼神,便帶上了幾分森然。
雲染風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。
自然看得出章皇后是打算棄車保帥了。
那要不要追究底?
不過如今章皇后有孕,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的免死金牌,即便追究底,也不過是讓乾康帝訓斥一頓,於大局並沒有毫改變,反而容易得章皇后狗急跳牆。
微微抿脣,不着痕跡的瞥了眼九公主,示意稍安勿躁。
九公主輕輕點頭。
們卻不知道們的小作全部收了章瑜婉的眼底,章瑜婉眸里閃過一冷意,隨即收回視線,道,“李嬤嬤,你事不利,還妄圖推諉塞責,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,該如何領罰,自己下去吧。”
李嬤嬤僵在那裡,是看着章皇后長大,見章皇后如此這般着,一顆心直接往下沉,往地上一癱,“娘娘,娘娘……”
章皇后到底有些不忍,微微轉頭,道,“念你陪着本宮這麼些年,我給你留些臉面,自己去吧。”
“娘娘!”
章瑜婉冷着聲音道,“李嬤嬤,皇后娘娘慈悲心腸,給你留一條活路,你若再不走,難不是要內務府的人來嗎?”
李嬤嬤一。
章皇后如今雖回了皇后寢宮,可掌管六宮之權還在德貴妃手裡,內務府也是由德貴妃掌着的,若是內務府的人過來了,到時候不僅罰的更狠,連帶着章皇后也面無存。
章皇后面鐵青,一想到德貴妃後來者居上,了一頭,便覺得心裡難到了極點,若此次再給德貴妃抓着了把柄,豈不是更加丟人。
這樣一想,那一點對李嬤嬤的歉然也然無存,猛地一拍桌子,喝道,“來人,給我拉下去!”
李嬤嬤跟着章皇后這麼些年,早就知道德貴妃是皇后最忌諱的人,在聽見章瑜婉說內務府的時候就知道不好,如今見章皇后如此說,徹底絕了。
行事不利,欺辱貴,攀誣皇后,幾條大罪砸下來,即便能僥倖活命,下半輩子也徹底完了。
擡眼,不由怨毒的向章瑜婉,握緊了拳頭,指尖刺掌心,幾乎痛的說不出話來。
又不傻,自然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章瑜婉,以章皇后護短的子,至多不過斥責一二,可就是章瑜婉推波助瀾,這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。
定定着面前出衆的姑娘家,心裡不由自主的湧出一陣不甘!
那不甘讓口而出,“大小姐,老奴,老奴是眼瞅着您出生的,您自然知道老奴心直口快,不是有心的,您也不幫着老奴說兩句話?”
章瑜婉輕輕一笑,眼神蔑然而冷冽,仿佛含着說不出的嘲諷,“我替你說話?爲何?”
“因爲當年……”李嬤嬤口想說什麼,隨即便迎上章瑜婉譏誚的視線,那視線冰冷莫名,總仿佛在哪裡看過一般。
李嬤嬤猛地一個激靈。
人在瀕死之際,總是會生出無窮無盡的念頭,電石閃間,忽的想起自己是在何地看過這個眼神的。
章瑜婉慢慢的道,“主便是主,仆便是仆,這天底下,哪裡有主子欺奴才的道理。”
李嬤嬤着面前神平靜近乎淡漠的年輕姑娘,一個哆嗦,不控制的抖起來,猛地撲向章皇后,尖道,“皇后娘娘,不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