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瞥眼過去。
蕭瑾暝黑眸深深,在暗夜裡也顯出幾分深沉意味,但他神坦然,沒有毫掩飾,倒也顯出幾分磊落之態。
他是真心誠意要道歉的。
雲染風也不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人,見蕭瑾暝如此識趣,撇撇,沒好氣的輕哼了聲,道,“以貌取人,以度人,你也好意思的?”
蕭瑾暝了眼過於薄魅的服,克制住替拉好服的衝,薄直脣角抿的極直,一語不發,臉依舊難看。
雲染風瞥眼過去,差不多也知道他的心思,撇撇,心裡念一句真是個古板。
不過古板不是一日練的,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。
最重要的是,又不是他的誰,犯不着爲着這事膈應自己,他別古板到頭上來便好。
念頭轉了一瞬,已經到了棧橋盡頭,前方便是湖心迦南樓,迦南樓里人頭攢,一眼去,竟有好些個臉。
雲染風眉頭微攏,下意識攏好面上面紗,側頭向蕭瑾暝。
算是大家閨秀,見過相貌的人不多,況且還籠着面紗,可蕭瑾暝這張臉卻瞞不了人,一進去保管餡。
蕭瑾暝微微眯眼,盯着那幾個員,咬牙低道,“員不許狎,這幾人居然明知故犯。”
雲染風他一眼。
現在說這話還有意義嗎?
蕭瑾暝臉更冷,卻也當機立斷,“我去暗,你……”
雲染風微一頷首,“我會當心。”
蕭瑾暝定定了一眼,將心底憂慮了下去,形一轉,迅速遁黑暗之中。
雲染風理了理服,鎮定自若的走進迦南樓。
一進去,迦南樓突然一靜。
衆人俱以驚艷目着走進來的雲染風,但見一襲黑,清冷絕艷,眉眼間眼波流轉,雖無尋常風塵子的嫵之,卻有尋常子難得的英氣,竟是讓人轉不開眼了。
有子急的已經了起來,“這是哪家花魁?”
“說是如意樓。”
“如意樓?就是正街盡頭那家小店?我去過呀,沒什麼上得了台面的姑娘呀。”
“就這姿,也不必比了吧?還有誰敢爭?”
“可蒙着臉呢,說不得一臉麻子,有本事揭開來看呀。”有嫉妒的姑娘酸溜溜的道。
“嘖,就是這氣韻風度,莫說是一臉麻子,就算是貌比無鹽,也遠遠勝過你們這些人了,哎呀!”
被掐了。
衆人竊竊私語,雲染風卻沒在意衆人,子睥睨,本就不在意這些閒言碎語,況且今兒進來,本來就有更要緊的事要做。
不着痕跡的環視四周,卻見這迦南樓果真雅非常,都着華貴,顯然是下了大手筆,再加上於湖心島,僻靜又足夠安全,怪不得這般熱鬧。
只是這裡乍看下去,仿佛尋常尋歡之地,也不知道安華郡主爲何指引來此。
若有所思,面上卻不聲,故意去尋了站在一邊的主事,“大哥,我家媽媽說今日這裡選花魁,可問如何選?”
現在就是在明面上,蕭瑾暝在暗,越高調張揚,所有人的視線都會集中在上,蕭瑾暝行事也愈發蔽安全。
走不了,怕暫時也查不出什麼,現下只能寄於蕭瑾暝了。
蕭瑾暝恰好自屋頂掠過,低頭便見在人羣中言笑晏晏的雲染風,再了眼那些的落在雲染風上的衆歡客,臉驟冷。
正圍着雲染風噓寒問暖的一個年輕公子猛地打了個寒,狐疑擡眼,“門沒關好?怎麼那麼冷?”
管事急忙吩咐人去關上屋門,朝那年輕公子討好道,“陳公子,可要添?小的這就去給你拿大氅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