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瑾暝閉了閉眼,將那蔓延而上的昏眩強行下去,沉着聲音道,“不妨事。”
雲染風皺眉着蕭瑾暝難看的臉,不容分說的按住蕭瑾暝的手腕,定下心一查,臉便難看起來了。
蕭瑾暝的脈象不對。
這貨裝的人五人六,其實本沒退燒,剛才被雲墨的事分去了心神,又給他剛才的態度唬過去了,現在才知道他狀況不妙。
擡眼,向應該在牀上躺的病號,爲數不多的善心終於出來冒了冒泡,道,“回吧,再想別的辦法。”
蕭瑾暝掃了一眼,神淡淡,“你不是在?”
雲染風默了默,忽然意會到八皇子殿下爲何將帶着了,不僅是當了殺人放火的輔助,還想讓爲隨行軍醫。
不過再一想蕭瑾暝這次到底是爲了雲墨,着鼻子將到口的吐槽吞下了,默默翻出自己隨帶的藥囊。
當了這麼久的雲醫,也養了隨帶些藥的習慣,除了一些基本的傷藥,還有一些研製的毒藥與解毒丸,也算得上業有專攻。
蕭瑾暝着在藥囊里挑挑揀揀的雲染風,知道大概是誤會了。
蕭瑾暝雖是皇子,可也在生死關頭盤旋過多次,如今雖狀況不佳,卻還是能撐得住的。
不過……誤會就誤會了。
自打上次他千鈞一髮在戰場上救下,他心裡便時常懷着恐懼,雖說如今北戎與赤勒都已退兵,可戰場風雲變幻,雲墨又守在鄴城,他不敢讓獨自回北周城,便找了個說辭將帶過來了。
臨縣雖險惡,他在,他必保平安無事。
雲染風也終於自藥囊里挑出勉強對應的藥,遞過去,蕭瑾暝也不多問,張口便吃了。
見他吃的痛快,雲染風忍不住挑眉,“你也不怕我給你吃錯了藥?”
蕭瑾暝一眼,一字一句,“你不會。”
態度坦然的讓雲染風說兩句促狹話都不好意思了,目閃了閃,轉移話題,“我們去哪?”
蕭瑾暝環視周遭一眼,隨即便摟着掠到一最爲顯赫的屋子,此時暮四垂,借着夜掩映,他們很快就到了防守最爲嚴的主屋。
主屋極爲安靜,屋子裡亮着燈,只是定安王似乎不在。
蕭瑾暝了眼雲染風,低了聲音道,“你在這裡,我過去。”
雲染風微微皺眉,果斷的道,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蕭瑾暝才要拒絕,雲染風掃了他一眼,“我不會武,隨便來個侍衛我都抵抗不了,留在這裡反而危險。屋子裡沒人,反而安全。”
蕭瑾暝被說服了。
兩人趁着侍衛換崗的空隙掠進主屋,主屋華麗富貴,香爐里煙氣裊裊,屋子裡瀰漫着一奇異的香氣。
雲染風腳步一頓。
蕭瑾暝回頭,以眼神詢問,“怎麼了?”
“這味道不對。”雲染風着那香爐,當機立斷掏出兩顆藥,一人一顆分了,吃完藥才皺眉,“定安王什麼病?在自己住的屋子裡下毒?”
一邊說着一邊就要靠近香爐,隨即被蕭瑾暝拉住,“你做什麼?”
“我看看是什麼毒。”雲染風不甚在意的拍開他的手,“不妨事,在這裡我就是個使毒的祖宗,我倒要看看什麼蝦兵蟹將也敢在我面前造次。”
“……”
蕭瑾暝神複雜的着這藝高人膽大的'祖宗',再一次肯定自己將帶出來再正確不過,雲染風張狂肆意,膽子奇大無比,簡直就不知道'怕'字怎麼寫。
偏偏就是這般肆意妄爲,吸引了他全部心神,而且不控制的沉醉其中,不可自拔。
雲染風沒蕭瑾暝想的那麼多,過去一看,面上出一詫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