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瑾暝腳步微不可見的頓了頓。
雲染風捧着一兜子七零八碎的藥材走過去,立刻看到他擺上的撕裂的口子,目微銳,“怎麼了?”
蕭瑾暝平靜的道,“沒事。”
說罷,頭也不迴轉便往回走,這次走的倒是神態自若,仿佛剛才那點僵就是雲染風的錯覺。
彆扭!
雲染風沒好氣的撇了撇,沒打算追上去。
熱臉去冷屁,這種事做不出來。
不過一會功夫,果然有數十輛牛車浩浩的過來了,北周城兵士熱熱鬧鬧的一哄而上,活像是過年。
雲染風后知後覺的想起來,明日便是小年,小年過完沒幾日便除夕,確確實實是要過年了。
說起來,剛穿到這個時空時不過正月,稀里糊塗的,居然也快一整年了。
時間過得還真快。
忍不住回頭又了眼蕭瑾暝。
穿過來時就跟他纏在一起,好不容易和離了,一年過去了,他居然還在這裡。
真不知是什麼緣分了。
蕭瑾暝後背直仿佛鑲着鐵,沒有半點歪斜,只是走路的樣子着實有幾分彆扭,總覺哪裡不對。
雲染風這段時間將戰地急救回味個十十,一看蕭瑾暝這模樣,便覺得有些不對,遲疑了下,才要上去看一看,隨即便被興過度的小兵捧着一個小牛皮紙袋堵在面前,紅着臉,將小牛皮紙袋遞過跟前。
聽見靜走出來的雲墨恰好看見這一幕,既欣又憾,欣的是雲染風和離這麼久,終於有男子向表白傾慕之意了,又憾於這人不過是個中級兵士,總覺得不大夠得上自家寶貝閨,一時間百集,眼角餘掃見不遠的蕭瑾暝也站住腳步了,表似乎極爲不善。
雲墨十分解氣。
八皇子尊貴,可自家大閨也有人傾慕的!
只是這兵士軍銜再高一些就好了,像秦簡就不錯,溫雅和煦,能文能武的……
雲墨一邊胡思想,一邊聽那邊說話,就聽那兵士鼓足了勇氣道,“雲醫,這是我換來的麥芽糖,煩您、煩您……”
小兵面上通紅,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全。
“……”雲墨聽得額頭青筋繃了繃,想着即便這是頭一個向自己大閨表白的,也得棒打鴛鴦了!
話都說不利索,能什麼事!
他才要過去,便見蕭瑾暝眉心也一跳,快步走向那邊,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奪過兵士手上的麥芽糖,聲音里含着風雷之意,“不喜甜。”
小兵楞楞着十分不講武德的蕭瑾暝,“啊?”
蕭瑾暝面孔冷,竟比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北周城還冷上幾分,才要開口,手裡的麥芽糖便被雲染風又奪了回去,雲染風還沒好氣的賞了個白眼給他,雖沒說話,可言下之意十分分明。
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,管的着麼你?
“……”蕭瑾暝只覺得太突突的痛。
他被雲染風傷的無完千瘡百孔,如今居然爲一個陌生男子如此待他?
蕭瑾暝臆里忽的湧出無限憤怒,他猛地手扣住的手腕,幾乎是同時,他便覺得手腕一麻,一銀針穩穩紮在他的手上,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。
“……”
雲染風警告的瞪了蕭瑾暝一眼。
他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犯軸,別怪當衆他!
但其實也有些遲了。
衆人都意識到這邊形不大對,統統過來,眼底全是好奇與興味。
北周城士兵大都是普通百姓出,又都拘束在軍營里訓練,不大知道京城裡那些是是非非,即便知道雲大將軍的大閨是和離在家,可見雲染風這次千里送糧又幫北周城退兵,在北周城兵士的眼底不亞於公主娘娘之類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