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瑾暝似乎想往這邊走來。
雲染風心口微,卻還是下那有些複雜的心緒,淡淡了他一眼,轉便走。
蕭瑾暝目送的背影,微微閉眼,心口滿是蒼涼。
他與,似乎是真的回不去了。
這一場雪一下便是兩日,城裡城外放眼去都是蒼茫一片,竟有幾分雪原之意。
雲墨不聲,卻極爲慶幸。
當初蕭瑾暝提出要打一仗仗,徹頭徹尾的將赤勒與北戎人的氣焰打下去,他當時思忖再三,還是咬着牙同意了蕭瑾暝的意見,如今看來確實最正確不過的決定。
北周城城池年久失修,房屋破敗,城裡雖然有雲染風送來的糧食,可還缺冬缺各種事,而北戎與赤勒都是以遊牧爲主,不僅擅長長途奔襲,還極耐寒,這一場雪下下來,北戎與赤勒聯合進攻,即便是有蕭瑾暝在,也奈何不得北戎與赤勒。
到時候就不是大捷,而是破城了。
不僅雲墨慶幸,北周城的衆多將領也知道這場大雪對北周城而言代表是什麼,一個個向蕭瑾暝與雲染風眼神都極爲熱切,甚至還激起在這場戰役里也立了大功的秦簡與秦九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過來,北周城本撐不到這個時候。
奏疏在大雪封城之前就送上去了,所有人都歡欣鼓舞,只等着朝廷嘉獎,北周城的空氣都瀰漫着安靜歡喜的意思,有那子急的已經開始打包行李,只等着朝廷表彰的軍令下來。
雲染風也在等奏疏下來,心急如焚。
雖然打了勝仗,可雲墨的也在這場大仗里徹底拖垮了,接連兩日都高燒不退,即便雲染風已經竭儘可能替他調理,可調理畢竟是長時間的事,北周城是苦寒之地,如今氣候又冷,再加上缺食,雲墨還要心北周城,本沒辦法仔細調理。
而且不僅雲墨,許多兵士也要回京城醫治,否則是藥材,就是一樁難辦的事。
雲染風一邊熬藥,一邊想着要不要去城裡藥鋪里找些人參之類的補氣東西,不過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,藥鋪里但凡有的,都送過來了,北周城破敗,但鄴城有錢,周邊也有些大戶人家,或許還有些存貨,只是這麼長時間都沒送過來,想來也是不打算送來的。
雲墨軍紀嚴明,從來不允許士兵強行征取百姓財,即便雲染風有些劫富濟貧的心思,也不好施展,不過實驗室里還有些金子,如果花錢去買,或許也能買些回來,就怕鄴城的定安王不是個東西,不准那些人賣給北周城。
便見屋門一開,秦簡竟在秦九的扶持下走了進來,一愣,“你們怎麼來了?”
秦簡大病未愈,臉蒼白,整個人瘦了一大圈,卻依舊溫潤平和,道,“早上秦九出去了一趟,買了些藥材回來,你看看能不能用。”
秦九把手裡提着的包袱放在桌上,雲染風打開一看,發現竟都是人參靈芝之類的好藥,先是一喜,隨即皺眉,“你們買的?怎麼買的?哪裡來的錢?”
秦九本來就沒錢,秦簡雖然家裡條件不錯,可這次他出來的倉促,也沒帶什麼銀子,這些藥材放在平日就不便宜,更何況是現在這等時刻。
秦九言簡意賅,“他用他的玉佩換的,很值錢,可只換了這些。”
秦簡來時已經與秦九說好瞞這些藥材來歷的,沒想到就這麼直白說出來了,不由嘆氣,“秦九你……”
秦九皺眉他,覺得有些不能理解,“你待好,怎麼不說?”
“……”秦簡無可奈何着這個直白的姑娘家,嘆一口氣。
雲染風噗嗤一笑,隨即向秦簡,正道,“秦簡,多謝。”
沒說要給秦簡錢的事,秦簡這般幫忙,領他的好意,至於那塊玉佩,以後一定想辦法找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