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染風一看雲墨的臉就知道不好,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,塞了一顆藥過去,“調息,凝神,要罵也待會再罵。”
雲墨咬牙瞪。
雲染風臉皮甚厚,完全沒將雲墨的臉當一回事,又空幫着一個兵士包紮好傷口,才轉頭向稍微緩和點的雲墨,蹲下在他前半跪下,輕聲道,“爹,我知道您不想讓我留下,可去請援兵這種事,我去了也只是耽誤事。”
雲墨僵了僵,着面前與亡妻極爲相仿的姑娘家,眼角微不可見的泛起一紅,咬牙道,“你娘只想你好好活着。”
雲染風一笑,“也想你好好的。”頓了頓,“爹,我答應老夫人的,要帶您回去。”
“你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便聽見樊副將匆匆奔上城樓,一見雲墨就跪下了,垂着頭,肩膀因爲憤怒而微微,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。
雲染風心口一沉。
剛才也知道樊副將是去鄴城求援了,雖然猜到鄴城怕是不會開門,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,的心底還是抑制不住的憤怒。
定安王與雲墨再不和,也同爲大隸守城大將,北周城危在旦夕,鄴城卻堅守不出……定安王何其狠毒,何其愚蠢!
擔憂的向雲墨。
雲墨臉上微微,脣角抿的更直,顯然也被定安王的無恥狠辣震驚到了,但他微吸了口氣,很快就從震驚中回過神,才待說話,便聽兵士急報,“北戎人兵分三路,又攻上來了!”
雲墨沉聲喝道,“守住城門,即便是戰至一兵一卒,也不能讓北戎人踏進北周城一步!”
樊副將霍然站起,雙目赤紅,“我去守東城門。”
東城門距離鄴城最近,鄴城若有援兵,必然從那邊過來,他便不信,鄴城真能眼睜睜的着北周城覆滅!
雲墨知道他的心思,神複雜的了他一眼,“去吧。”
樊副將轉便走。
雲墨又向雲染風,雲染風立刻道,“爹,我在軍需……”
雲墨打斷的話,道,“你說的是你在軍需藏的那些東西?”
雲染風微微一怔,隨即釋然。
雲墨是這北周城的定海神針,什麼事瞞得了他,更何況是在軍需放軍備這樣大的事。
“我現在就讓人拿上來。”立刻道。
雲墨是親自去軍需看過那些東西的,也知道那些東西一旦拿出便會何等驚世駭俗。
他擡手阻止雲染風,“那些東西,即便北周城城破,你也不能拿出來,我已經讓劉大人將那些東西藏起來了。”
他之前想送走雲染風,一方面是要救,一方面也是不想起用那些東西的心思。
雲染風不可置信,“爹!”
“北周城即便城破,也有鄴城,還有我大隸軍民,可你那些東西一旦拿出來,必然驚世駭俗,如今諸國紛戰不休,那些東西一旦面世,便會引來諸國視線,猛虎尚且抵不過羣狼,更不用說如今的大隸。”
雲染風知道雲墨說的也有道理,可是……咬牙道,“爹,只要活下來,一切都有轉機。”
引人覬覦又如何,給鄴城乃至大隸招來禍患又如何,如今命都快了,還顧得了這些?
留得青山在,不愁沒柴燒。
雲墨深深了眼一反骨的雲染風,驀然喝道,“拿下。”
軍令如山,即便旁邊兵士有些猶豫,還是上前扣住雲染風,雲染風又驚又怒,“爹!大隸要緊,北周城難道就不要緊?您難道眼睜睜的着北周城的人無辜送命?”
雲墨眉心一緊,青筋跳,“風兒,爹知道你不甘,可爲了大局,爹只能如此做。”隨即毫不猶豫的下令,“送去醫寮,讓諸醫提頭來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