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兵淚流滿臉,聲道,“大將軍……”
'雲墨'扶住他,環視周遭,沉聲道,“北戎赤勒來勢洶洶,你們爲守疆土,不言敗不言退,即便北周城斷糧,也從沒有一句怨言,你們全都當得起!”
衆人面上都出複雜神,四周靜了靜。
'雲墨'繼續道,“你們如此忠勇,我與大隸自然不會辜負你們分毫,更不會讓你們寒心,既然雲醫說能救他,必當能救他。”
老兵喃道,“可張醫說我侄兒死了呀。”
衆人視線齊刷刷的落在那年輕張醫上,張醫才待說話,迎向'雲墨'冰冷的視線,一個哆嗦,說不出一句話,“我、我……”
人羣里有人道,“大將軍,爲了讓大夥心安,讓大夥見一見何風可好?”
“是呀是呀!”
“活要見人死要見!”
“就是!讓雲醫出來!”
剛剛平息下去的兵士們又鼓譟起來,'雲墨'神微銳,掃了眼人羣,一字一句,擲地有聲,“我替雲醫作保,他若不能救回何風,我便替何風抵命!”
衆人都被震住了。
雲墨堂堂大將軍,竟甘願以命替一個小小醫做保?
簡直就是荒唐。
“荒唐!”
有人真的說出了衆人的心裡話。
屋門被打開了。
有人自門裡走了出來,形纖細修長,分明是在屋子裡待了許久的雲醫,他白淨面上帶着笑意,看着和善可親,朝衆人一笑,“誰說我治死了人?我即便不是醫通神,算不上華佗在世,可這點病症還是治得了的。”
雲染風一邊說話,一邊了眼'雲墨'。
'雲墨',也就是蕭瑾暝目一閃,側眸掃了眼不遠的副將。
副將立刻悄悄走人羣。
衆人面面相覷,人羣里還是那道聲音道,“你說活着便活着呀,明明張醫說流了好多……”
雲染風嗤笑了聲,“不過是流了一點,就這般大驚小怪的,這是戰場,又不是富貴溫鄉,別讓那些被俘虜的北戎兵聽見了笑掉大牙。”
語氣輕鬆詼諧,原本緊張的氣氛登時鬆快了不,那老兵巍巍的擡頭,滿臉期待,“雲醫,我侄子……”
雲染風一笑,慢悠悠的道,“其實他若選擇斷,恐怕三個時辰前他就可以出來了,可他執意保住自己的,爲了清除他周毒,我不得不先替他解毒,這才花了些功夫,沒想到有人膽子這般小,這般不經嚇。”
意味分明的掃了眼張醫,張醫面紅耳赤,吶吶的垂頭,不敢說一句話,人羣里還是有人道,“那毒那麼厲害,你說解就能解了?有本事讓我們進去看看。”
蕭瑾暝猝然怒,才要說話,雲染風飛快掃了他一眼,隨即一笑,道,“哪位在說話?”
人羣裡面面相覷,一時間竟無人敢站出來。
雲染風輕輕一笑,“怎麼,有膽子藏在裡面說話,沒膽子出來?”
人羣里立刻走出了一個五尺三的漢子,“是我!”
雲染風也不惱怒,問,“你認識何風?”
“我跟他是一隊的,但不。”
“那是你跟他一道出任務的?親眼看見他中毒的?”
“沒有。”
“既然沒有,你怎麼知道他中的毒極其厲害?”雲染風道。
“我……”那漢子下意識向人羣。
雲染風微微一笑,“所以,有人告訴你的?”
漢子面遲疑之,“反正我就是知道就是了……”
砰!
人羣里突然一人栽了出來,是個面黝黑的年輕男子,漢子愕然了他一眼,隨即怒瞪雲染風,“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,你別牽連他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