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很久之後,雲染風都還記得這一仗。
不僅是因爲這一仗是蕭瑾暝指揮的,也不僅是因爲這一仗以勝多,更重要的是,這是來到這個時空後的見到第一場可以稱作戰爭的戰役。
無論是人數還是雙方策論,殺伐狠辣,你來我往,完全是用熱與生命鍛造出的戰役。
雲墨率領雲家軍趕過來的時候,便見蕭瑾暝的長劍抵上北戎統領的脖頸,他渾浴,俊面上卻沒有多餘的緒,漠然而肅殺,仿佛戰神臨世,不怒而威。
雲家軍見此形,登時鼓譟起來!
這些時日北戎兵神出鬼沒,仗着自己人又擅騎馬,總是自小道奔到後方燒傷搶掠,而且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湊巧,總是圍着北周城左右。
不管他們不行,可管了他們,又疲於奔命,北周城如今糧食睏乏,守城都艱難,還要分出一部分力對付他們,簡直就讓人頭疼。
如今蕭瑾暝率領不到二十人,輕而易舉的全殲了這百餘人的隊伍,簡直就是大快人心!
便是雲墨,面上也顯出幾分振之意,便要策馬迎過去,隨即便聽見一聲悉的聲音,“爹!”
這聲音是……
雲墨霍然擡眼,果然見着一年輕子向他奔了過來,雖然臉上還蒙着面紗,可分明就是應當好好待在盛京城的雲染風!
他一驚,口而出,“風兒?”
說話間的功夫,雲染風已經奔到他馬前,雲墨立刻翻下馬迎上去,一眼就看見上披着的是男子外,下意識向不遠只穿着單薄勁裝的蕭瑾暝,眉頭微皺,忙下自己上大氅覆在肩上,才道,“你不在家裡待着,怎麼來這裡了?”
雲墨剛才穿着大氅看不大出來,雲染風只覺得他只是臉見瘦了些,可氣不錯,如今他了大氅,才發現他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。
又是擔憂又是難,眼眶不由紅了,“爹,你怎麼瘦這樣了?北周城是不是要快斷糧了?”
雲墨不想擔心,道,“胡說什麼,我一切都好,倒是你,怎麼來此?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。”
“爹……”
雲墨不容置疑,“我不管你來做什麼,這是戰場,不是你一兒家該來的地方,你若再不聽話,我便不認你這個兒了。”
雲染風哭笑不得,又見雲墨雖然瘦了些,看着神倒還好,於是故意道,“您真的要讓我走?”
雲墨其實也極想雲染風,可如今北周城裡一點糧食也無,難道帶進城苦?這樣一想,他又生生的下那點思念,板着臉道,“自然是,我這就命人……”
“我走了,那我帶來的東西你也不要了?
“報!”一個北周城兵士跌跌撞撞的奔過來,臉上全是喜,“將軍,糧食到了!糧食到了!”
雲墨大喜過,顧不得再趕雲染風走,立刻轉向那兵士,“朝廷送糧來了?來了多?快,讓人大開城門,我這就親自去迎。”
“不是朝廷的,是商隊,說是雲大小姐採買了糧食讓人送過來的。”兵士歡喜道,“五十萬斤糧食,其中三十萬斤全部都是糧!”
雲墨一愣,霍然回頭,不可置信的向盈盈淺笑的雲染風,“風兒你……”
雲染風作勢要走,“兒好不容易送了糧食過來,爹既然不要,我這就着人拖回去好了,我又是花錢又是花力氣的,還落不得您一句好,我還是回去好了。”
雲墨又驚又喜,還有幾分茫然,下意識手去拉,眼前卻一黑,也跟着晃了晃,還是雲染風眼疾手快扶住他,驚的變了臉,“爹,怎麼回事?”
雲墨知道自己怕是嚇着了雲染風,勉強笑了笑,才要開口安,眼前黑影一重,竟直接暈了過去,恍惚間他聽見雲染風在,“蕭瑾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