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婆子一呆。
已經做好了魚娘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準備,也早早就想好了許多說辭,哪裡想到魚娘這般好說話。
這是天生藏着一顆不安於室的心啊。
若是換做旁人,秦娘子或許會立刻大喜過,可眼前畢竟是自己親外甥,不由起了幾分惻之心,忍不住道,“你真的要……”
雲染風笑盈盈的道,“這眼看着就過年了,要花錢,可連個年貨都湊不齊,弘郎又不是個能掙錢的,可不是得想個法子掙點錢。”
“……你可真是講究。”
秦婆子着爲了過年就自我奉獻的外甥,簡直想掏錢給置辦年貨了,好在還有幾分理智,咳了聲,“那姨媽領你換服。”
“好咧。”
雲染風不僅換了服,還給自己添了一方黑面紗,煞有其事的對秦婆子解釋道,“這是我們那的規矩,也是添點神祕,給人助助興。”
當初在京城裡鬧的事不小,誰知道這裡有沒有人認識,藏一藏,還是保險一點。
秦婆子見眼前子一白衫,黑蒙面,姿窈窕綽約,眸顧盼生姿,這看慣人的人看着,也覺得好看的很。
秦婆子自覺學得了幾分髓,忙道,“等你得閒了,也跟姨媽好好說說你們那的規矩,咱們這鄉下地方,也好好學學。”
雲染風忍不住定定了眼秦婆子,突然覺得這小地方埋沒了人才……
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一院落,院落並不如何大,但也收拾的十分乾淨整齊,雲染風向左一看,果然見着不遠有一庫房,賈傢伙計守在庫房門口,正與兩個兵士打哈哈,“若軍爺需要,咱們一定支持,但您好歹也寬限些時日,這麥麩子雖然不值錢,可咱們也得找板車裝,是不是?”
兵士掂了掂手裡的銀袋,“已經寬限好些時日了,你們速度也快些,這可事關軍糧,若是怠慢了,你可擔待不起。”
“是是是,您說的是。”
雲染風目微沉。
看來真的拖不了多久了。
真的得想個辦法了。
念頭還沒轉完,院門被打開了,一個中年兵卒自裡面出來,一眼就見雲染風,眼睛登時一亮,才向秦婆子,“秦婆子,這人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人?”
秦婆子忙道,“還不是黃大人催的厲害嗎,我這一找到人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了,您先給掌掌眼,可能合黃大人的眼緣?”
中年兵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雲染風,笑的貪婪而曖昧,“瞧着段不錯,也不知道這模樣長的怎麼樣,你得知道,咱們家大人可挑的很。”
秦婆子忙道,“模樣好着呢,那幾個姑娘加起來也比不上一手指頭。”
雲染風配合的掀了面紗,卻也只掀了一小半,那中年兵卒着那瓷白細膩的,又見眼波流轉,骨頭都了一半,下意識便要手,卻被秦婆子一把攔住,“夏爺,改明兒咱一定也幫您找個好的,您也知道黃大人的脾氣,這……”
中年兵卒似乎想起了自家黃大人的脾氣,不由悻悻收回手,“送去廂房吧,老規矩,可別忘記了。”
“是是是,一定不忘。”
秦婆子點頭哈腰,領着雲染風走到靠門口的廂房,叮囑道,“魚娘,這裡規矩大,你可忍着些,不過咱做這一行當的,什麼東西沒見過?聽着話就是了。”
雲染風應了聲,走進廂房一看,卻見廂房裡居然放着一方書案,書案上放着一本書,過去一看,臉登時黑了,虧得面紗蒙着臉,秦婆子也看不大出來。
秦婆子還在絮絮叨叨,“你別看這春宮畫的不如何細緻,可聽說這是黃大人自京城裡帶回來的,而且聽說他剛出了城,京城裡就開始搜索這春宮圖,好像是得罪了什麼大不了的人,聽黃大人的意思,全天下,只剩這一本。不過夏爺那一關的,可都見不到這本冊子,我那些姑娘里,也只有兩個出挑的看過,你好好學着些,待會可得都用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