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傢伙計正愁無人主事,一聽雲染風說要過去,大喜過,“馬車已經備好,您這邊請。”
雲染風微一點頭,匆匆問了魚娘兩句,就往馬車方向走。
眼看馬車就在跟前,忽聽後面馬蹄輕響,回頭一看,卻見蕭瑾暝也不知從哪裡尋來了一匹馬,他逆而來,向出手來,“馬車太慢,上馬!”
雲染風微一猶豫。
蕭瑾暝着,“軍糧要緊,你有這時間與我囉嗦,不如早些去臨縣。”
雲染風也不是拘泥的人,也知道此時不是耽擱的時候,微一點頭,手握住蕭瑾暝的手,蕭瑾暝微一使力,便借勢騰空而起,穩穩落在蕭瑾暝的前邊。
蕭瑾暝低道,“坐好。”
雲染風微一點頭,“走!”
蕭瑾暝一夾馬腹,一人兩馬便如離弦之箭般直衝了出去,不過半個時辰,蕭瑾暝勒住繮繩。
兩人此時在一山坡之上,居高臨下,已經能看見臨縣的門頭。
而極目遠眺,甚至已經約約能看見北周城的廓了,只是隔着北地特有的風沙,看不大清。
如果不是糧食卡在臨縣出不來,快馬加鞭度過荒原,不過一日,就能到達北周城了。
雲染風一想到一直沒有消息的雲墨與雲家軍,心裡就焦灼的厲害,恨不能現在就上翅膀飛過去才好!
蕭瑾瞑凜然,“冷靜。”
雲染風一個激靈,終於冷靜下來。
是關心則了。
而且臨縣這一關都闖不過去,一切都是無用功。
定了定神,將視線從北周城那邊收回來,重新向臨縣門口,才發現縣門口或明或暗駐紮了不兵士,約能看見屋舍間的車隊與兵馬,顯然裡面駐紮了不人馬,怪不得賈家人沒法子將糧食送出去,要想在這許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五十萬斤糧食送出去,確確實實不是一件容易事。
雲染風皺眉,“怎麼這麼湊巧?”
蕭瑾暝臉卻極爲冷沉,“怎麼可能是湊巧,鄴城在南,北周城在北,此地雖然是鄴城範圍,可距離北周城更近一些,若從此地征糧,就算徵收來了糧食,運到鄴城怕也要吃了大半了,定安王着人來此征糧,不過是怕北周城搶先一步,將糧食征過去罷了。”
雲染風臉難看,“這麼損人不利己,定安王是多恨我爹?”
“當年雲大將軍與定安王一道伍,兩人年紀相仿,只是定安王是皇孫貴胄,大將軍卻是寒門出,大將軍又事事定安王一頭,再加上同朝爲,日積月累,確實不大投契。”蕭瑾暝目落在臨縣之上,眸深深,卻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定安王雖與雲大將軍不睦,可畢竟也是久經場的人,也不會做的這般明目張胆,如此大膽,必然是有幾分緣故的。
不過如今當務之急是送糧,那些朝堂糾葛,不適宜在此時談論。
雲染風掃了眼蕭瑾暝,何等聰明,自然能猜出蕭瑾暝未竟之語。
蕭瑾暝不提,不代表不知道。
如今戎人大舉進攻,定安王再愚蠢,怕也不敢在這時候落井下石,他有這膽子搶糧食,必然知道即使事敗,他也不會被如何。
他背後的靠山,大着呢。
雲染風眸子閃過一嘲諷,隨後道,“不管什麼原因,先進城再說。”
臨縣不算富貴,騎馬太過惹眼,蕭瑾暝隨便找了戶農家賣了馬,又買了兩普通莊戶人家的服,兩人匆匆換好服,面對面一看,都楞了楞。
雖然況緊急,雲染風忍不住一笑。
蕭瑾暝人高馬大,偏這農人個子不高,服倒還好些,子穿在他上,生生的短了一截。
不由笑道,“你這不像是農人,像是個漁夫。”